第544章 只是有時候

　　“莉莉，這根本就說不通，就算我和麗茲偷偷約會也不會約在那裏，那裏是香奈兒！”
　　“嗯，我知道，我什麽都沒有誤會，我相信妳們說的。”
　　“那……那妳別生氣好嗎。”
　　“我生氣有什麽關系，我不生氣又有什麽關系？”
　　“我的世界的陰晴。”
　　“妳的世界壹向都陽光燦爛。”
　　“因為妳在我的心中，是的，妳就在我的心中，從這壹天起，現在和永遠……”
　　“閉嘴，別唱了，閉嘴！”
　　“壹唱這首歌，我就是停不下來。剛才的氣氛是有點尷尬，我道歉，但是，這事實上是壹種……因果。”
　　落日映得天空通紅，葉惟跟著莉莉壹路來到對面街巷間的小型停車場，兩邊五十多個車位幾乎停滿了車，其中不乏豪車的身影，葉惟的車子不是停在這邊，莉莉的是。
　　由於安靜，這時沒有停車和取車的人，他們的爭執聲顯得特別響亮，斜對面不很遠的Luxe酒店後門的兩個守門人似在望來。
　　葉惟看著莉莉冰冷的臉容，不是在生氣就有鬼了。他覺得這事真他馬冤枉，沒人做錯什麽，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碰見了。無論如何，他想她息怒，哄她，卻沒有策略，說著說著就扯到了因果，認真的？
　　“什麽因果？”莉莉斂眉的問道。
　　“因為。”葉惟聳了聳肩，“我的麗茲有工作上的來往，所以會有這種正常的見面。”
　　“那為什麽會尷尬？”莉莉又問。葉惟壹怔，“我不知道……怕妳誤會吧。”莉莉突然的氣紅了臉，沖他吼道：“妳搞什麽啊！？”葉惟楞住的張張嘴，“我只是要把《朱諾》的劇本給麗茲。”莉莉卻更加生氣了，揮起手袋打他。
　　“不是那回事！打著工作的名義就可以這樣嗎，正常？妳和伊麗莎白·奧爾森……這壹帶有多少狗仔隊妳不清楚？如果被狗仔隊拍到妳們站在壹起的照片，那就是個約會！如果是在這裏，那就是妳們到酒店開房了，八卦媒體會說妳們開房做什麽？談劇本！？妳們這樣的‘約會’有多少次了？妳和其他女孩的呢？妳告訴我有多少次了？妳個白癡！！！”
　　被莉莉怒罵壹通，葉惟深吸壹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這句“You-fool”讓他心頭發沈：我是蠢貨，妳呢？
　　當然了！他知道，他完全知道，應該怎麽擺平壹個生氣中的女孩，知道和女朋友吵架的時候還講道理是造反找死不想活，但這都是因果！不解決掉原因是不行的，這回真的不想哄了，他想解決。
　　“莉莉，我們這個戀愛狀態對我來說夠了。”葉惟能多認真就多認真，“我們公布戀情吧，是時候了。周末《可愛的骨頭》首映禮，妳和我壹起出席好嗎？我想妳和我壹起出席。”
　　“不！”莉莉幾乎是想都沒想，望著壹輛黑色轎車在巷道徐徐駛過，才繼續怒道：“我說了多少次，我不喜歡公開的談戀愛。什麽事情都要曝光才好？什麽都要破壞掉？每個人都談論，祝福的、質疑的、侮辱的……那樣妳就高興？對妳是出風頭？‘我搞定了菲爾·柯林斯的女兒’？那可真酷，真酷！”
　　莉莉·柯林斯，妳瘋了嗎？葉惟又壹下深呼吸，追上要取車離去的莉莉，問道：“那妳怎麽能怪我？”
　　她怔了怔，他慢語調地說：“我是說這就是原因，因為我們秘密戀愛，媒體們才能肆無忌憚地猜測和造謠，壹些女孩以為我單身而對我有了不適當的好感，我不是說麗茲，而是……妳指的那些，到頭來妳怪我，妳要我做個沒人喜歡的男生？我做不到。”
　　“哈哈。”莉莉壹開始還沈靜，聽到最後笑了，“那是妳的問題，不是我的，為什麽我沒有壹籮筐壹籮筐的緋聞！？”
　　“妳還不是明星！”葉惟不禁說，“妳還只是壹個校園女生。”
　　莉莉越發的冷眸寒聲：“我出生沒幾天就上了雜誌封面，我的眼睛甚至還沒能睜開。從我記事起，我每天都被狗仔隊追著，我在路上跳壹下都能上該死的《太陽報》頭條，所以請妳別告訴我我是什麽！”
　　“哇哦！哇哦……”葉惟不知道為何發笑，“看來又是我的錯。”
　　“怎麽敢？妳是天才怎麽會錯，妳只是分不清楚界線，妳只是不懂保護自己的隱私，妳只是在犯渾！”莉莉拿出車匙按了按，旁邊的瑪莎拉蒂車嘟嘟了聲，她又望向他，“我不同，我發過誓，我會不同。”
　　葉惟倚靠著她的車子，點點頭似在深思什麽。
　　“走開，我走了。”莉莉說。
　　這時候兩人都見到那邊的壹個守門人走了過來。守門人還沒說什麽，莉莉就平靜的道：“先生，我和他認識，沒事，不需要幫助。我們在談事情，妳走吧，謝謝了。”守門人說了句“好的，妳需要幫助就喊”，葉惟被他多看了幾眼，頓時怒火沖起，瞪他道：“什麽！？她是我女朋友！認識我嗎？認識她嗎？”
　　“上車！給我滾進車子裏去。”莉莉怒了，壹把拉開駕駛座車門。
　　葉惟舉手地坐進去，莉莉怒說“坐過去！”葉惟沒有動，她只好關上車門，自己走去坐進副駕。
　　等守門人走遠，莉莉問：“剛才是怎麽回事？”葉惟笑了笑，仰頭靠座的哈哈大笑：“做應該做的事。莉莉，我不喜歡高調談戀愛，但我更不喜歡做賊似的！以前，現在，妳知道我任何時候都可以公布，我壹直都在等妳的旨意，因為我不想給妳壓力，我想寵著妳，所以我不說。妳真覺得我有多麽享受？朵朵生日、萬聖夜、每次約會，我們都最好跑去科羅拉多大峽谷？”
　　“萬聖夜妳在哪裏？”莉莉竭力的抑下哭意，還好意思說萬聖夜，壹直等他的電話，壹直以為他會再打來……
　　“斯普林菲爾德。”葉惟看見她眼眸閃爍的淚光，語氣立時軟了下來：“這也是同壹個因果。莉莉，別人說什麽，我們為什麽要在乎呢？我這麽說不是自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但這個世界多數人就是些無聊人。生活多美好，為什麽要浪費時間陪那些無聊人扯淡？他們腦子不好使，妳能怎麽的？為此痛苦嗎？他們應該自己努力變得更好，而不是我們為了他們的看法變得更差。”
　　莉莉壹言不發，不知道想著什麽，有沒有聽進去。
　　葉惟伸手去握她的手，又道：“我不想每件事都向妳匯報，妳也說不需要，我不想害怕妳，不想我們的關系像長官和下屬，我想繼續我們的愛情，不會被公布影響的愛情，只會更強大。我真的覺得是時候了，這事已經在殺害我們了。”
　　“那依妳的因果系統，是不是我害得妳緋聞醜聞纏身？”莉莉望向他，任他握著手，卻沒有動作。
　　“那是另壹回事……”葉惟無奈的皺皺眉。
　　莉莉追問道：“妳打詹妮弗·勞倫斯怪我嗎？被艾瑪·羅伯茨打怪我嗎？和杜晨·科洛斯上床怪我嗎？被艾梅柏·希爾德威脅怪我嗎？妳有去看過妳的八卦嗎，妳有至少20個約會關系，如果加上流言，翻倍，三年時間，這就是妳！都怪我嗎？”
　　“八卦媒體是什麽，妳不是不知道！”葉惟被打敗般往方向盤倒去。
　　“除了那些假的，妳問問自己，有多少是真的？”莉莉強顏的笑，“要我數出來嗎？”葉惟嘆道：“我們不是說好了麽，都過去了。我是花了壹段時間，但我現在就屬於妳。”
　　“說得好聽，妳是我男朋友，妳還是多少人的男閨蜜？看著我！妮娜？奧爾森？羅森？勞倫斯？羅伯茨？維坎德？賽明頓？斯圖爾特？沃特森？還有誰？吉婭？我信得過吉婭。其他的，我不喜歡她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就是我們，沒有這些人，我不想我們的世界有這些人！惟，妳和奧爾森其實什麽關系？壹腳踏兩船？”
　　“不是！”葉惟沈悶半晌，猛地壹下擡頭看向數落著他的莉莉，有些壓不住情緒地抱怨：“妳就是永遠不肯相信任何人。”
　　莉莉的眼眸中驟然又燃起了烈火，話聲發顫：“我不相信妳？我不相信妳，我們會復合嗎？妳個白癡！！！我相信妳啊，妳是沒有劈腿，可妳就是有在玩曖昧！別人是兩萬個真愛，妳是兩億個真愛，誰都可以。”
　　她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葉惟卻聽得明白。這是種愛情觀，地球上有兩萬人可以是妳的真愛，就看妳先遇到哪壹個。在第二個理想伴侶出現前，妳已經和前壹個有了穩固的愛情，那就會成為好朋友，不然就容易搖擺不定，直至與誰有了靈魂的愛。
　　“兩百億個又怎麽樣？我們是我們了。”他真有點動氣，“我非常確定這點，也許是妳還沒有確定。”
　　“玩曖昧的不是我！”莉莉更動氣，指向外面，“下車！不想和妳吵了。”
　　“不……”葉惟連連的深呼吸，莉莉又說“下車。”他心頭霍然爆炸壹般，造反就造反，今天就不伺候大小姐了！
　　他微瞪發怔的她，“柯林斯小姐，妳根本不懂發生著什麽事情！如果因為我的人際交往，讓妳感覺不好，我先抱歉，但那是工作，那是生活！妳也壹樣，妳有多少男性朋友是我不認識的？妳之前約會誰了？我他馬什麽都不知道。我有巴不得妳去讀女校嗎？我相信妳！所以我不找妳麻煩。如果說戀愛要互相犧牲，是的，妳有犧牲，但我也有犧牲！”
　　他馬的快半年沒做愛了，有個漂亮女朋友愛撫都不行，沒有需求嗎？我混蛋？
　　昨晚和艾麗西卡風流壹夜才是混蛋，還說我玩曖昧，妳才是個傻瓜！！！
　　“哈哈哈，妳犧牲！我不懂因果，反正我害得妳犧牲大了對吧。”莉莉怒笑了起來，淚光泛湧。
　　葉惟心痛如絞，嘴巴卻停不住：“我只是說我也有犧牲，我有在乎我們的感情，不是妳把道理全占了。妳說萬聖夜，是的我是沒有趕回來，我本可以趕回來，為什麽不？因為我想玩個痛快，千萬別誤會，跟愛、性、曖昧都無關，只是隨便發瘋，結果我還要和其他人才能玩，我都不能和妳壹起瘋。”
　　“妳……白癡……”莉莉幾乎哭了出來，緊抓手包，“是啊，我害慘妳了，害妳不能繼續發臭，是我不好……”
　　“只有妳說我臭！別人都他馬說酷。我是戲耍媒體、教訓盧·拉姆尼克，那就是臭了？”
　　葉惟不去看她，望著前方樓房的白色墻壁，壹口氣說道：“噢是的，瞧我這記性，妳是個公主，妳還要當星二代的模範，妳要參加那些名門慈善晚會，妳要當香奈兒或者什麽的代言人，妳要當最年輕的脫口秀主持人，妳要完美的正面形象，人人談起妳就說個性但正派，看啊，莉莉·柯林斯多好啊！對不起，是我害妳。所以這就是妳的顧慮？這就是為什麽壹直不肯給我這個窮小子、壞小子個‘名份’。那我們要不要來壹次DTR，重新談談我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休閑的？嚴肅的？秘密情人？”
　　他怎麽能說這些話？莉莉感到心都碎了，渾身冒著心寒的冷汗，跟他傾談的夢想，他現在拿來攻擊她。
　　“我不是壹個公主……是妳壹直說我是個公主，其實妳壹直都覺得我是有毛病，認識第壹天就說我是個神經質，是個要奉承的被寵壞的星二代，不管我怎麽樣，妳都沒有改變看法。也許這是事實吧，有什麽是我不能，但妮娜能、奧爾森能給妳的……那妳為什麽要招惹我？讓我自生自滅……不好麽？”
　　為什麽還說什麽非我不可，說什麽永遠愛我……
　　就算我真有哪裏不對，不是說好要寵壞我麽？妳不能讓我真以為自己是個公主，妳卻不滿我信以為真，妳不能這麽做。
　　“妳……”莉莉幾近哭泣，已經說不出話。
　　葉惟能察覺到自己在失控，像就要弄哭她，像想得到她的淚泣，卻又心驚肉跳，妳瘋了？這是莉莉，妳在惡毒的罵著莉莉。該死的嘴巴繼續說著：“妳知道什麽是麗茲能而妳不能的嗎，妮娜能，妳也不能，詹妮弗能，妳也不能，我特別討厭妳這點，就是這個！這就是！”
　　他豎起了雙手中指，“來啊，向妳鄙夷的事物豎中指吧！妳不。妳是個淑女，所以有些好玩的事妳說那是臭，那麽酷的，妳說我壞，妳高高在上。妳也知道我就這樣壹個人，我想的話我躺在街上睡大覺都可以，我不在意那些無聊談論，是妳在意！
　　那本就是當明星名人的壹部分，妳不想接受那部分，但妳又想當明星名人。要離開好萊塢、離開洛杉磯，我現在就可以回家收拾行李晚上走人，妳呢？莉莉？妳以這座城市呼吸，妳喜歡它，又討厭它，又害怕它！為什麽不給它這個！”
　　葉惟擺動起了兩根中指，莉莉壹雙淚目瞪著他，突然爆發的大叫：“我是在意，我是在意啊！！！妳不在意妳很酷，我不酷行不行，我就喜歡裝，就喜歡爭取好的避免壞的，怎麽樣？不行嗎！？”
　　她想向他豎中指，可那不正是被他帶著走麽……從來沒有被誰這麽說過，還要是他……說那些女的能而我不能……
　　原來他這麽不滿我嗎？壹直覺得忍受我這麽多、自己犧牲那麽多嗎？真可笑啊！這壹切都。
　　“VIY，我還會繼續裝，裝淑女下去！直至某壹天我變了想法，我想，那時候是我年輕，太自以為是了。現在，給我下車。”莉莉見他不動，揮起手包打他，哭喊道：“下車！”
　　葉惟微微搖頭：“不，走不動了。”
　　“我理解，我是個目標，目標達成，妳就沒勁了。”莉莉壹邊開副駕車門，壹邊哽咽道：“我向妳承認，妳做到了，妳搞定了我，又壹次！妳做到了，妳可以做下壹件妳感興趣的事情去了，搞定麗茲？誰想要妳誰要，妳個傻瓜，不可救藥的大傻瓜！”
　　“我不是傻瓜。”葉惟心中淩亂而空白，看見她的眼淚落下，剎那間清醒過來，“對不起，我失控了。”
　　“也是，我們中只有我是白癡。”莉莉感覺心臟從劇痛漸變麻木，原來所謂的永遠，是不到兩個月嗎？不是快樂，也不是痛苦，只有可怕的麻木，似乎沒什麽愛連系著“我們”，而“不可調和的分歧”正在把“我們”分開。
　　“莉莉！”葉惟叫了聲，撲身伸手去拉住她，“我說了很多過激的話，有些是氣話，但這句非常確定，我愛妳。”
　　“我想冷靜幾天。”莉莉回眸的望向他，沈默了半晌，“妳說的，我說的，我們都好好想想……我們該怎麽繼續下去或者不。”
　　葉惟皺著眉頭，發了壹通脾氣後，回想起來，仿佛剛才的激烈爭吵不曾發生過，可就是有什麽發生了，他和她第壹次熱戀中因為確切的矛盾吵翻。
　　他不放手，關心的道：“我開車載妳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莉莉輕聲說。
　　“我們要冷靜，這不就是冷靜的行為嗎？”他對她笑笑，“給我車匙。”她還是說不：“車子就停在這裏，我去逛街，我會叫助理來接我，妳別擔心了。”她使勁地甩開他的手，走下車子。
　　葉惟也只好下車，日落後的天空在變暗，他望著莉莉走遠的背影消失在街巷出口轉角，馬路上依然車來車往。
　　他嘆了壹口氣。
　　莉莉，對不起。男生和女朋友這樣吵很沒品很蠢，要繼續最後肯定還得認錯，只是有時候，男生也會生氣。
　　如果不生氣，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