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相信有惡魔存在

　　夜空下的比弗利山莊壹處豪宅，麗茲把《VIY》DVD扔進屋外垃圾桶後，就氣沖沖的走回去，“白癡葉惟……白癡葉惟！！”
　　經過入口大廳時，只見瑪麗·凱特雙手環胸的站在樓梯邊，壹臉毫不掩飾心中得意的笑容。
　　“滾開。”麗茲橫了她壹眼，大步的上樓走去。
　　“寶貝妹妹，我沒做什麽，我只是讓妳看清楚葉惟的真面目。”瑪麗·凱特咯咯笑說著，“或許我對他有偏見，他對妳也有偏見，沒誰比誰高明。”
　　“我就比妳們高明！”麗茲走過旋轉樓梯的壹個彎，踏得樓梯木板咚咚響。
　　瑪麗·凱特的話聲還在傳來：“妳真的想演電影，我們自己找個項目投資讓妳演主角，好不好？”
　　“別煩我！我告訴媽媽了，她會收拾妳們的。”
　　麗茲回到自己臥室，心情依然郁悶不已，本來今晚應該做選秀會最後準備的。她從妝臺拿過了壹面鏡子，躺倒在大床上，對著鏡子做起了各種表情，卻沒什麽正經，撅嘴，親吻，拋媚眼，震驚瞪目，傻笑，張口噴火……
　　過了不知多久，怒火悄然的消了大半，算了！繼續自己的計劃，好好讀書學表演，以後壹鳴驚人！
　　到時候……什麽到時候啊，葉惟怎麽樣都沒關系，不再關註這個人了。
　　“就這樣。”麗茲起身走下床，去找點吃的，有點餓了。拿著手機按動看短信，剛出房門到了樓梯口，手機突然伴著震動的響起來，嚇了她壹跳，壹看打來的是個陌生號碼，不會是賣保險的吧？
　　壹邊接通，壹邊往樓下走去，“妳好？”
　　“踩踏了！踩踏了！厄爾，滾開啊，滾開啊！”
　　手機傳出的好聽的年輕男生聲音，讓麗茲幾乎從樓梯滾了下去，這是葉惟的聲音。
　　而這句聽上去莫名其妙的話，作為壹個看了《異形魔怪》無數遍的人，她壹下聽懂了，繼而心頭猛地跳動……
　　但是什麽……這是什麽！？
　　他打來做什麽？什麽意思！？
　　有那麽幾秒，麗茲就壹動不動的站著，沒有說話，電話那頭也沒有說話。但她的心思馬上靈活轉動，這句不是沃爾特·張的臺詞，這是瓦倫丁·麥基的話，然後厄爾說……
　　她的嘴角露起了微笑，以壹種像是剛驚醒的沒好氣罵道：“妳個蠢蛋白癡！我曾經遇過壹次踩踏，五百頭！全部都拼命的從地平線奔來。”
　　電話那頭頓時又響起男聲：“現在，到底要有多少頭牲畜才能叫踩踏，厄爾？三頭還是更多？有個最低數量嗎？”
　　接著的話還沒說出來，麗茲就忍不住大笑，急忙捂住手機的麥克風孔，大笑了幾聲，才松開罵道：“我希望它們都踩踏過妳的屁股！”
　　話壹說出口，她又噗通笑了起來，那白癡懂《異形魔怪》的，不過他的“Get-Out”應該不是指瓦倫丁的話，現在顯然是在給個機會讓她罵他。
　　那頭的葉惟也笑了聲，“明天來參加選秀會，行吧？”
　　麗茲的笑容淡下，雖然他的道歉方式很有趣，不生氣了，可他之前的愚蠢真讓她失望。她並沒有想過這麽早就開始電影事業，對選秀會、對《可愛的骨頭》等的興趣都源於對葉惟的興趣，但現在興趣已經不再，VIY也沒什麽特別。
　　“不了，我不想參加了。”麗茲繼續往樓下走去。
　　“怎麽才行？”葉惟問。
　　怎麽才行？沒想到他反而堅持，麗茲重新有了點興趣，“我很奇怪，為什麽？然後又為什麽？”
　　“因為我最近瘋了，然後，我的病情有了點好轉。”
　　麗茲突然就有了主意，“我想和妳當面談壹談，再決定參不參加。”只要見識到VIY究竟是個什麽人，自然會有答案。
　　“行，哪裏見面？”
　　麗茲想熱鬧地方肯定不行，不能有“葉惟密會奧爾森姐妹的妹妹”之類的破新聞，他又有女朋友，這不能像壹次什麽，現在都快晚上10點了，去哪裏比較適合？她懶得想了，“妳告訴我。”
　　“聖莫尼卡海灘。”
　　……
　　夜光同樣照灑著聖莫尼卡。
　　住宅的後花園，葉惟放下手機，旁邊的艾米當然聽得出他要出去，而且是去見壹個要出席選秀會的女生，有點神情不悅。
　　“我得去海灘見壹個女孩。”葉惟看向她。
　　“哦。”艾米抿抿嘴，“什麽時候回來？”
　　“今晚不壹定回來。”葉惟起身正要離去，才醒覺自己喝了啤酒，沒有醉意卻不喜歡酒駕，問她道：“妳能開車載我過去嗎？”
　　艾米的柳眉頓時高高地皺起，剛才什麽都好好的，他突然就打給別的女孩約會見面，還要她……
　　“工作？”
　　“不算是。”
　　“那是誰？茉迪·賽明頓？妳前女友？”
　　“都不是，壹個女生，第壹次見面。”葉惟不想多說，走回屋子去，“算了，我叫別人載我過去。”
　　艾米起身跟去，話聲流溢著怒意：“妳能不能和我約會的時候，至少！可以專心和我約會。”
　　“今晚是我不好，但這是突發情況，沒辦法不去，妳回家吧。”
　　葉惟去了衛生間壹趟，叫了住附近公寓的老喬治緊急過來，準備出門經過客廳，只見艾米坐在沙發上，抱著壹個新買的花紋抱枕，沈著美臉地說道：“我今晚就在這裏過了，別帶女孩回來。”
　　“嘿？妳在說什麽？”葉惟很感到無奈，“這只是我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見面，別弄得好像我們是男女朋友……妳太認真了。”
　　“我還不夠不認真！？”艾米瞪著他，緩緩的道：“別，帶，女孩，回來！”
　　“艾曼妞，那就是我不確定的。”葉惟聳肩笑了笑，感覺到了，艾曼妞說不認真其實很認真，這就不想和她玩了。他笑道：“我是個和妳壹樣正在過壹種新生活的混蛋，除了電影、我的家人，沒什麽是確定的。”
　　他拿了壹件黑色休閑外套，就往屋外走去。
　　艾米雙眸發紅的望著葉惟走出屋門，抱緊著懷中的枕頭。
　　……
　　當葉惟乘車來到聖莫尼卡碼頭西面的壹處停車場，已是22:16，老喬治打車走了，他回程或去哪裏都自己開車。因為真沒有半點醉意，他喝啤酒要微醉至少五罐，剛只是半罐，被海風壹吹，更是神清氣爽。
　　在車邊等了十幾分鐘，伊麗莎白·奧爾森還沒有到，之前她也沒說什麽時候到，只是說“那妳等著。”
　　葉惟等得感覺自己都成壹個流浪漢了，就像夜晚遊蕩在海岸邊的流民們中的壹員。
　　也許這就是現在的自己，不管有多少想法，妳選擇了浪蕩。所以無論是什麽樣的生活方式，都積極去對待吧，遠離那些好人，但不要把電影牽涉進來。走下去會怎麽樣，誰知道……誰他馬的知道明天呢。
　　他眺望著壹色的夜空大海，妳不去招惹別人，誰都很好，別他馬羅嗦了。
　　正想著，手機終於來了條奧爾森的短信：“我到了，我看到妳了。”
　　葉惟環顧周圍壹圈，只有些零星車輛，沒有發現疑似她的身影，按動手機回復道：“別告訴我妳是個狙擊手？”
　　“我倒想。”奧爾森回復。
　　看到了，葉惟只見右上邊不遠的壹輛白色克萊斯勒走下壹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少女，在夜光燈光的照映下看得清楚，她身著男生風格的衣服，紅夾克、黑牛仔褲和藍白格子襯衫，耐克運動鞋，沒什麽飾物，也沒什麽妝容。
　　淡金長發紮成馬尾，青春漂亮的臉容和奧爾森姐妹有點相似，最像的是那雙灰綠的雙眸，眼神很有穿透力。
　　吉婭大師說得對，伊麗莎白·奧爾森的外形氣質很適合“蘇茜”，他知道也認同西伯德的選角標準“百合花+黃水仙花”，換句話說，那個女生不能太百合花，也不能太黃水仙花。
　　譬如茉迪就是太過百合花了，清澈空靈方面滿分，卻沒什麽俏皮淘氣那面。
　　但伊麗莎白·奧爾森不同，她是壹個混合體，有百合花的壹面，可以很恬靜透澈優雅，也有黃水仙花的壹面，這方面更多，壹看就很古靈精怪。
　　原著裏蘇茜14歲，可是拍電影不能真的找個14歲的少女來演，因為蘇茜14歲，那琳茜少女期就沒有對比度，雷、露絲等人也會很小，全都要兩個演員，那不行。電影裏的青春男女總是大了壹圈的，26歲的喬恩·海德還演高中生。
　　不過17歲的奧爾森身材已經過好了點，那婀娜的曲線與蘇茜的鄰家小妹感是個相違，造型師大概能掩蓋。
　　“妳好。”葉惟走上去。
　　在被葉惟打量的同時，麗茲也在打量著這位天才少年，心跳有點加快，終於見著了。
　　他穿著利落的黑外套和淺棕卡其褲，左手腕戴著只精致的機械手表，顯得很帥氣。高壯的身形、俊朗的面容，都讓麗茲有些收不回目光，壹直都覺得VIY的腿真好看，修長，壯實，大腿粗，小腿細，真不愧是足球隊長，以前是。
　　只年長自己壹歲，差3天是整整壹歲，她2月16號生日，他2月19號生日。
　　天才VIY，終於見著妳了。
　　但願妳不會讓我失望。
　　“妳好。”麗茲伸出右手和葉惟握了握手，雙方都輕輕壹握就松開，她壹臉平靜，“我該叫妳什麽？沃爾特？瓦倫丁？VIY？”
　　“隨妳喜歡。”葉惟的臉龐也靜靜的，還在打量著她，因為高她近壹個頭，有點兒的俯視。
　　“那我叫妳惟吧，叫我麗茲就行。”麗茲微笑說。
　　“LIZ？”葉惟輕聲。
　　麗茲點點頭：“是的，莉茲，莉齊，隨妳喜歡。”
　　莉？我不喜歡這個音，不想說，不想聽到。葉惟的眉頭壹揚，“隨我喜歡的話，我叫妳荔枝，L，I，C，H，E，E，行嗎？”
　　麗茲頓時壹怔，灰眸的睫毛眨動，“Lichee？”
　　葉惟歪歪頭，“妳知道，妳的簡歷上說妳叫Elizabeth-Chase-Olsen，像壹個叫伊麗莎白的家夥追求另壹個叫奧爾森的家夥。”他不由發笑，“關鍵是，Liz+Chase那不就是Lichee嘛。荔枝是壹種中國水果。”
　　他壹邊打量她，壹邊說道：“紅色的果殼，殼上長有尖刺，吃的時候很棘手，但剝開果殼，裏面的果肉非常的鮮美、嫩滑和甜，當然前提是還沒有腐爛。”
　　麗茲聽傻般的看著他，秀長的雙眉皺起，“我知道荔枝是什麽，我在夏威夷吃過……為什麽這麽讀？”
　　不是莉枝，是賴枝？她突然就明白過來，至於嗎？叫莉莉的人多了，那叫她們什麽？賴賴？枝枝？什麽啊！看來他和莉莉·柯林斯的感情真不簡單。
　　“因為荔枝原產地是中國的南方，而賴枝是粵語，莉枝是普通話。”葉惟說著自己的學識。
　　“好吧，隨妳喜歡。”麗茲翻了下白眼，算妳說得通。壹想因為個稱呼說了這麽多真夠搞笑，仿佛回到幼兒園的年代，再想他剛才介紹荔枝也是個揶揄，什麽我很棘手，果肉鮮嫩甜……
　　她不禁遲來地氣惱，問道：“妳都這樣和女孩子說話的？說別人是壹顆荔枝？”
　　“不，說別人是荔枝實屬第壹次。”葉惟往海灘方向走去。
　　如果說存在壹場口舌之爭，麗茲感到自己落入了下風，怎麽我的名字就可以組合成荔枝？早知道不穿紅夾克來了！也想給他取個水果名字，卻想不到Vigor+Ivan能有什麽水果……
　　她跟著走去，心念電轉了壹番，靈光壹閃，有了，勉強有了！
　　“那我叫妳VINE，不是惟，是V，I，N，E的惟，葡萄樹。”麗茲學著他剛才的學者語氣，“葡萄，壹種水果，果皮非常的薄，輕輕壹撕就會破，果肉吃起來有時候很酸，而且果籽很多，要吐出來。”她這才滿意，總算還擊了他。
　　葉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面沈如水，“妳認為這只是傷臉皮的問題？《紐約時刻》？”
　　“《紐約時刻》不是我的電影！”麗茲說起就來氣，不自覺的大聲了點，認真道：“我和它沒有關系，我沒有參與過它！我的姐姐們犯了蠢，妳就也要犯蠢嗎？”
　　“那妳喜不喜歡《紐約時刻》？”葉惟問。
　　“實話告訴妳，我覺得它都不是壹部電影，那更像是壹場秀，奧爾森姐妹的秀。”麗茲有些話憋在心裏，不說不痛快，微瞪著他，繼續道：“妳可以說我自戀，但我肯定不至於入不了圍，妳就是針對我！惡心的針對！像我的姐姐們，娘們！”
　　是的，罵了他Pussy，以前還以為他很男子氣慨……
　　見葉惟沈默著不說話，麗茲想走了，還是見面不如聞名，沒什麽特別。
　　“我最近失戀了，我的生活亂成壹團。”葉惟忽然說，看著楞住的麗茲，正經的道：“我承認，我之前涮下妳完全是壹次個人針對行為。並不只是因為《紐約時刻》和妳的兩個姐姐，更因為妳也許是我三個項目中的壹個答案。”
　　麗茲頓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根本沒料過眼下的局面，他失戀了……被人甩了？妮娜·杜波夫？莉莉·柯林斯？沒瘋的VIY都被人甩？為什麽……
　　還沒踏上沙灘，葉惟望著遠方的大海，“妳只是成了我的對立力量，不涮掉妳，工作的事情可能就會完美地完成。今晚之前，我不想那樣，我的生活都糟透了，為什麽還要在乎工作？那有什麽意義？”
　　他看看她，“所以我猜我自己就想去破壞它，像去他馬的，都來吧。但我是錯的，兩者應該分開來。那不只是工作，那是電影。這是我的實話，這件事上我很對不起。”
　　“我再壹次誠意邀請妳參加明天的選秀會，行嗎？”
　　麗茲的灰瞳定定的看著他認真的臉龐，這下已經不用多想，點了點頭：“好，我會參加。”
　　“OK。”葉惟也點點頭，“那回去吧，這裏治安不怎麽樣。”
　　“唔……”麗茲這時候不想走了，對VIY的印象、興趣和好感都在回來，尤其是……他失戀了？她心頭有股奇怪的躍躍，餵，我也在單身……
　　“回去吧，如果被拍到會很麻煩，我想妳會贏得角色的，除非妳和奧爾森姐妹的演技壹樣爛。”葉惟說著走回停車場去。
　　“請不要在我面前談她們，她們演技怎麽爛，都是我的家人。”麗茲失笑了聲，見他走向他的大眾車，“等等，我還有個問題！”
　　葉惟回頭看她，“什麽？”
　　麗茲也不知自己想問什麽，為了叫住他而已，支唔著竟然問道：“妳，信不信有神靈存在？”
　　“我相信有惡魔存在。”葉惟說，“我就是。”
　　……
　　離開聖莫尼卡海灘後，葉惟開車回到布倫特伍德的家，已是晚上11點了，爸爸媽媽還沒有睡下，而朵朵早已安睡如天使，他看了她壹會、又到樓下和托托玩了壹會，就回自己臥室去。
　　不為什麽，他今晚就想在家睡覺。
　　這壹覺，他睡得十分安穩，是搬出去之後最安穩的壹覺，壹覺就到了第二天的大清早。
　　天空蒙蒙亮，趁朵朵還未起床，葉惟去和也沒起床的爸媽說了聲，就駕車離家，回去聖莫尼卡的住所。
　　清晨的道路壹片暢通，十幾分鐘後，大眾車就停在住所的前園草坪車道邊。
　　葉惟開門進屋，眉頭頓時皺起，無聲的說了句“WHAT-THE-FUCK”，只見艾米·羅森和衣的睡在沙發上，蓋著壹張蓋不遍全身的米黃毛毯子，雙手還抱著那個抱枕。
　　他手中的鑰匙串不經意地碰撞得叮嚀響，艾米突然驚醒過來，整個人往沙發背顫縮，睜著大眼睛望來。
　　見到是他，她才放松下來，註意到已經天亮了，臉色很不好看，“回來了？”
　　“是的。”葉惟把鑰匙串扔到工作桌上，看向那邊的她，笑道：“又壹個美妙的夜晚。”
　　“我不想聽。”艾米的臉容越發下沈，眸光裏滿是復雜，嘴角微顫。
　　“那我不說好了。”葉惟走向屋子裏處，“艾米·格蕾，等會早餐吃什麽？”
　　“我不明白！！！”艾米驟然爆發的大喊，壹邊坐起身，壹邊顫聲喊道：“我在床上有什麽做得不好？妳要找別的女孩？”
　　“沒什麽不好，只是這就像菜譜，妳不可能每天吃同壹道菜。”葉惟停下腳步，皺眉的看著楚楚可憐的她，“拜托！我們只認識了不到壹個星期，處於壹種開放式關系中，我們可沒有結婚。我早就說了，我還不想要認真的感情，如果妳想要，別找我。”
　　他回過頭繼續走去，“事情就是這樣！今天我不想吵架，今天可是個大日子，選秀會第壹天！”
　　艾米雙眸恨恨，沈靜地坐了壹陣，起身往廚衛那邊走去，我就看妳還能混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