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我恨妳的十件事

　　這麽慘痛的回憶都能忘記！
　　莉莉有些不滿，她回頭瞥了葉惟壹眼，說道：“五年級那年，聖瑪爾定和伯克利霍爾有壹場足球比賽，那家夥痛宰了我們！”
　　翠絲特楞住了：“什麽？妳是指……Soccer？”
　　“是的，想起了嗎？”
　　“好像是有這麽壹回事，我不敢肯定，妳是說真的？”
　　“Vigor-Yeah，6號，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家夥是伯克利霍爾的隊長，踢中場的，上半場他已經壹個人進了我們學校兩球，2:0，然後下半場，他還是出盡全力，他助攻、他進球、他防守……妳知道最後的比分是多少嗎？7:0！那家夥？他是魔鬼！”
　　莉莉恨意未消似的，咬著整齊的牙齒，“他是壹只不懂寬愛的魔鬼！”
　　“只是Soccer！”翠絲特滿臉無奈，“我的上帝……”
　　“只是！？”莉莉瞪了瞪眼眸，挺起了秀眉，簡直是說對方不可理喻！她忽然又噗哧的笑了，道：“妳叫它Soccer，我可是叫它Football。”
　　“英國人……”翠絲特快要暈倒般捂住了額頭，用誇張的英國腔問道：“妳要喝壹杯茶嗎？”
　　“是的！”莉莉笑著點頭。
　　“可是都倒進波士頓的大海裏了！”翠絲特說罷，不開玩笑了，問道：“既然是比賽，他帶隊勝利也不是什麽罪過吧？”
　　莉莉正經的道：“沒錯，本來是這樣。但是兩隊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領先到5:0的時候，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就是不肯停下！而且每進壹球，他都會向我們的隊員說‘妳們爛透了’、‘看來神今天站在我這邊’……”
　　她壹邊說，壹邊做著各種鬼臉，模仿葉惟當時的樣子。
　　“我當時就站在場邊，我聽到了。他不只是要勝利，他還要羞辱我們學校！這已經違背了體育精神，這就像，就像……NBA的垃圾時間，壹支隊領先湖人隊40分了，可是它的核心球員繼續在場上打，扣籃、扣籃、扣籃……妳會好受嗎？”
　　說罷，她微微垂頭地嘆息，意思是自己因為這件慘案而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翠絲特卻沒什麽同情，笑道：“湖人隊不會輸那麽多。”
　　“不只是這件事，還有周壹集會的事、食堂的事……返校節的事！翠絲特，我看葉惟和約翰·威廉姆斯沒什麽分別，都是那種愛出風頭的花花公子，幼稚、無禮、不理別人的感受，整天花言巧語，以為別人都會喜歡他，誰在乎！”
　　“跟這種人做朋友，是走向滅亡。”莉莉又瞥了那邊的葉惟壹眼，“妳可得小心點，別被他拐走了。”
　　“說實話，我還沒有想過跟亞裔男生約會，不過惟讓我改觀了，亞裔男生也有很酷的，所以如果他約我出去，OK。”
　　翠絲特說著壹笑，露出箍著牙套的牙齒，又道：“可惜我知道惟對我沒意思，他倒是挺迷妳的，哈哈！”
　　“別亂說，我和他不可能。”莉莉很確定的樣子。
　　“無論怎麽樣，妳對他有偏見了，也許所有的事情根本不是妳想的那樣呢？”
　　莉莉壹時沈默，考慮著這個問題，好壹會才道：“如果是那樣，我會向他道歉。”
　　“女孩談話完了嗎？”遠處監督著的教員終於看不下去了，揮來了鞭子，趕緊幹活！
　　兩人便結束了這番談話，繼續加入到尋找和撿拾校園垃圾的工作之中。
　　但葉惟實在有些困惑，按巴布描述的，這似乎是在玩針對！
　　以前的他會呸壹聲，我他媽不在乎，誰稀罕；但是經過夢中的大學教育，他對“團隊”壹詞有了更深的理解，團隊，團隊！
　　對電影制作來說尤其如此，南加大流傳著壹句名言“妳能不能得到壹份工作，最重要的不是有沒有才華，而是在未來的幾個月裏，別人願不願意跟妳壹起在片場吃午飯。”
　　現在的莉莉·柯林斯就是那種討厭鬼，他作為這裏年級最高的人，有必要出面解決這個問題。
　　葉惟走到了莉莉·柯林斯旁邊，平靜地問道：“如果是我有什麽做錯的地方，妳大可以指出來，我們解決它，互相尊重和包容。像這樣神經質的，只會破壞團隊的熱情。”
　　“我神經質！？”莉莉頓時深吸壹口氣，難以置信，這人真是不講道理呀！
　　“是的。”葉惟點頭道，“我必須說，妳影響到其他人了，請有點專業精神吧。”
　　“是嗎是嗎，對了，是誰壹會兒說些成人藥物，壹會兒噴臟話，是我麽？是妳！別來跟我裝好人！”
　　就在兩人要吵起來之際，還有人跑來添亂，路過的三個九年級的大男生徑直走來，他們都盯著莉莉看，其中壹個短發男生首先搭訕道：“嗨，好萊塢美女，需要幫忙嗎？”
　　另壹個卷發男生則笑道：“莉莉，可以跟我約會嗎？我想聽菲爾·柯林斯的演唱會。”
　　其他兩人都笑了起來：“是的，是的，我們都是妳爸爸的忠實粉絲，妳喜歡我們哪壹個？”
　　莉莉的臉容平淡下來，沒有回應，完全當他們不存在。翠絲特驅趕道：“請妳們走開！”巴布急了：“嘿，老兄們……”
　　“小孩子不要說話。”那短發男生瞪了巴布壹眼，讓他訕訕的。
　　巴布、翠絲特都望向了葉惟，就連莉莉也不禁有這個舉動，大概在她心底，葉惟這個惡棍，可以輕易地收拾這夥人。
　　然而葉惟跟個沒事人壹樣，不但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還在望向別處。
　　不過監工教員不是瞎的，他的眼睛好得很，馬上就吼著走來：“小夥子們，看來妳們很喜歡‘墨魚’對嗎？不如我跟校長說，讓他加妳們的時長壹百小時！”
　　“沒事，沒事！”三個大男生連忙笑著走了。教員看看四人，說道：“別理他們，繼續工作吧。”
　　教員還沒走遠，翠絲特就憤慨的道：“他們太過分了，哈佛·西湖怎麽會招收這樣的學生！”
　　“哈佛·西湖又不是天堂。”葉惟說道。
　　“現在懂得毒舌了？怎麽剛才像塊石頭？”莉莉在笑，在向葉惟露出甜滋滋的笑容，卻其實是對他剛才的沈默的厭惡，還有壹點點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的失望，什麽偏見，什麽誤解？他像她想的壹樣！
　　“什麽？”葉惟挺起了眉頭，監工教員就在那裏呢，需要他做什麽？揍那些白癡壹頓？
　　而且，他哂笑道：“我得提醒妳，是妳之前不準我說粗口的，可是跟那些人除了粗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莉莉嘲笑道：“也許是我高估妳的口才了吧。”
　　解決失敗！葉惟真是受夠她了，這種無藥可救，最好就是把她直接踢出團隊，他不客氣了，“再說，我為什麽要幫妳？”
　　翠絲特和巴布不知如何是好，無力地調和著：“冷靜，有話慢慢說！”
　　“所以我說得壹點沒錯，妳就是個……就是個……”
　　莉莉停頓著話語，葉惟好玩的慫恿著：“想說臟話？說吧，說吧。”她咬牙道：“妳就是個Hooligan！”
　　小流氓，無賴，不良少年。她最後還是沒說Asshole這種臟詞，而是說了這個傳統的詞，反正他是壹個可惡的、殘酷的、冷血的壞人！
　　“謝謝。”葉惟沒什麽所謂，想到了什麽，不由搖頭笑了笑，似乎在說：“居然想到這個，她說我說得也沒錯。”
　　莉莉斂起了雙眸，話聲沈了下來：“妳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到了壹個笑話……”
　　“什麽笑話？”
　　“妳不會喜歡的，我就不說了。”
　　“下流的？”
　　“不，老少皆宜。”
　　“那說吧。”
　　“妳真不會喜歡的。”
　　“我不在乎，大家都想看看妳有多刻薄，說吧。”
　　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兩人這壹連串話語輕得像是密談，但巴布兩人分明能感受到那股壹觸即發的緊張……
　　在莉莉的壹再堅持下，葉惟終於肯說：“好吧，妳們想看壹場菲爾·柯林斯的演唱會嗎？”
　　三人都疑惑地眨眼，莉莉的雙眉已經揚起，就聽到他接著道：“那就去看壹次《人猿泰山》吧，1999年版的，哈哈哈！”
　　他這個笑話講得真不怎麽樣，自己笑了，可翠絲特兩人都沒有笑，不太明白有什麽笑點。
　　然而莉莉不同，作為壹個看過1999年版《人猿泰山》很多遍、以及熟知它的影評的人，她知道葉惟為什麽笑，因為這部電影的配樂方面壹直有壹個飽受爭議的地方，菲爾·柯林斯的歌用得太多了！
　　“妳怎麽敢！”她的雙目驟然瞪大，舉起了手中的網撈，往葉惟身上打去，“不準開我爸爸的玩笑！他的歌好聽極了！”
　　“喔！嘿！”葉惟沒想到她居然會打人，連忙用垃圾簍去擋，“我沒說菲爾·柯林斯的歌不好，像《You'll-Be-In-My-Heart》我可喜歡了。《人猿泰山》的問題又不是他的錯，那是配樂師的過失！等等，我還會唱那首歌，聽著，Come，stop-your-crying……”
　　“妳敢！”聽到他唱起來，莉莉頓時驚慌了，她才不要讓這個流氓褻瀆了她的歌，如果可以，她會用那簍垃圾塞住他的嘴巴！
　　“不準妳唱！閉嘴，妳不能唱！”
　　“憑什麽，我就要唱，那歌又不是……呃……”
　　“說啊，這歌就是我的，是我爸爸寫給我的，現在我不準妳唱！”
　　“行，我不唱，我唱貓王的《Always-On-My-Mind》，那也是妳的嗎？嘿，妳還打！”
　　望著兩人用垃圾清理工具越打越遠，翠絲特和巴布除了無奈，沒別的可做，看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今天過後，葉惟和莉莉再都不要待在壹起，不然整個地球遲早都會被他們拆掉。
　　“餵，妳們給我回來！”監工教員也無奈，“墨魚”任務不是讓妳們玩的啊！
　　……
　　壹個小時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在壹次次的針鋒相對中，終於走到盡頭，七位學生完成了本學年的墨魚任務。
　　葉惟則受了他的小懲罰的五分之壹，他跟巴布幾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和電郵，莉莉和翠絲特？當然不在其中。
　　眾人紛紛道別和離去，不過葉惟還有任務：把垃圾簍裏的垃圾倒進大垃圾桶裏去，以及把所有工具放回清潔房。這事就不需要教員監督了，他做完這些收尾才可以走。
　　來到學術大樓開外的垃圾桶前，葉惟擡起垃圾簍，看了看裏面半簍的東西，亂扔垃圾的人還真有不少。
　　忽然，他的目光被簍裏的什麽吸引住，輕輕翻動簍子，那東西全然顯露了出來，壹條斷開的五彩編繩手鏈，中間織成兩只天使翅膀的樣子，雖然不值什麽錢，卻手工精致，很漂亮。
　　“挺好的繩鏈，這都扔掉，哈佛·西湖這些富家子弟，哎！”
　　葉惟搖搖頭，想著伸手進簍，拿回去清洗幹凈，給托托戴上應該會不錯。
　　他晃了晃編繩手鏈，放進了褲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