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我要和她講道理
電影大師 by 機器人瓦力
2018-7-6 14:30
“妳給我‘蓋爾’,我給妳那些。”
艾梅柏似是豁出去了,眼神中帶有壹股瘋狂,身子不知因為激動還是緊張而有壹點顫抖,在夜幕下在路邊荒原中很詭異。
開什麽玩笑,當然不行!葉惟作著深呼吸,壹定要是艾麗西卡,沒有別的人選,她那麽努力、那麽優秀,艾梅柏妳真的比不過。但是……那些照片,怎麽辦,絕對不能讓莉莉看到……不是現在……
壹把微微哽咽的聲音從心底響起“就是不要再毀掉這些”,思緒越發淩亂,過去已經過去,自己的殘留麻煩不是她的,不該讓她和他們的愛情對峙這些,不行,絕對不行。
清晰的恐懼湧了上來,害怕再次失去她。
但不可能給艾梅柏角色,不願意,而且後果同樣的不堪設想。
葉惟猛地壹下甩頭,冷靜!事情沒那麽糟,我可以搞定的……
“惟哥,我就想要壹個機會。”艾梅柏見他猶豫又說,話聲有著狂熱:“我不比別人差,我只是壹直沒有好機會,妳能給我!”
“妳等等。”葉惟轉身走向公路那邊,感覺自己陷入了壹個思維漩渦,只要抽身出來就能搞定。關鍵是……別去想莉莉!別讓對她的情感擾亂了簡單解決的方式。
艾梅柏緊跟上來:“別想把我拋在這裏就完事。”他舉手道:“不是,我去喝口水!有些口渴行嗎。”他徑直大步走到車子邊,雙手環胸的吉婭疑問道:“怎麽樣了?”
吉婭聽不到兩人談了些什麽,吼喊的話語在風中也變得扭曲,但她看得到兩人沒做什麽,由於葉惟不斷地閃避,他們沒有半點身體接觸;她也猜得到情況不妙,看看VIY壓著憤怒的樣子就知道。
“吉婭,打我壹巴掌。”葉惟指著自己的右臉,“大力點。”
“啊?”吉婭楞了,葉惟催促說:“妳就打!別問為什麽,別說妳下不了手。”吉婭遲疑道:“我愛好和平。”葉惟命令道:“這是我對妳的助理工作要求!現在就打。”吉婭突然像發條機器發動般,左手猛然摑過去——
手掌有殘影的抽來,電光火石之間,葉惟感覺捕捉到了那壹瞬間的完全冷靜。
別去想那個女孩,沒有她,艾梅柏也可以拿他的家人來作威脅對象,也可以直接拿他自己“葉惟妳不想出醜吧,要麽妳出醜,要麽給我角色”,這麽想,事情就太簡單了。
艾梅柏的想法是什麽?她才不會甘心當真人秀明星,這家夥不過是受了什麽刺激,給自己壹份底氣來發瘋而已。她有多麽想做壹個銀幕巨星,她就有多麽容易被擊敗。
艾梅柏,妳15歲零9個月的時候在做什麽?跟妳的前男友在德州的農場倉庫裏偷吃禁果?
而我呢,我弄哭了壹個騙子制片人,在學校裏搞眾籌買電影劇本,遊說布魯斯·威利斯給我機會並且算是成功了,幾乎賺了15萬。自從當上“大人物”,也真是挺久沒有動動遊說的舌頭了,就品嘗壹下妳這個布丁吧。
就當吉婭的手掌摑至,葉惟霍然的側身躲開,MISS。
“搞什麽!?”吉婭壹巴掌打了個空,有些驚訝和不滿。
只見他露出了壞壞的笑容,以黑武士的嗓音說道:“我是妳爸爸。”
吉婭的神情微變,“拜托。”
“噢對不起!”葉惟突然想起吉婭的父親在她出生前就因為意外去世,連忙真誠的道歉:“吉婭,對不起!妳知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開《星球大戰》式的玩笑。”
吉婭聳肩,以尤達大師的話表示不介意:“恐懼是通向黑暗之路,恐懼導致憤怒,憤怒引發仇恨,仇恨造成痛苦。”她看了看遠處的艾梅柏,說道:“安納金,所以首先,別恐懼。”
“謝謝大師,願原力與妳同在。”葉惟向艾梅柏大步走去,“我要和她講道理。”
艾梅柏看著遠處的葉惟走近,呼隆的寒風吹襲下,她有點清醒過來,卻又更加的憤恨,當初給我“克萊麗莎”不就好了……讓她出演VIY的電影,成為大明星,這對他只是點點頭,對她卻是夢想成真。
但前後不過幾分鐘,她奇怪的看到葉惟似乎不同了,他壹臉溫和的微笑,這讓她愈加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嘿,艾梅柏。”葉惟打了聲招呼,環顧四周的郊野夜色,夜風拂動著秋草,他笑問道:“妳有沒有看過李安的《與魔鬼共騎》?它就是在密裏蘇州拍的。”艾梅柏怔了怔才答道:“沒有。”
他看著她,介紹說:“那是壹部南北戰爭題材的好電影,不過只有勉強及格的評價口碑,很多影評人和觀眾都說它是爛片。”他回想了下,“羅傑·艾伯特的評論很有代表性,羅傑說這部電影對於探究歷史真相有激勵的作用,但對於普通觀眾,它是節奏緩慢和令人生畏的。什麽意思呢?”
艾梅柏很訝然,為什麽講這些?
葉惟自問自答地笑道:“就是說普通觀眾欣賞不來這部兩個半小時的文藝戰爭片,可是《亂世佳人》近4個小時哦,它們不同。《與魔鬼共騎》非常的政治不正確。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幾乎所有南北戰爭電影都說南方人怎麽頑固、保守和落後,黑奴們都盼著喊著努力著要解放;而北方人怎麽正義、先進、自由和偉大,這是壹場關於人權的戰爭,南方人則是為了保家衛國或者保衛他們的利益和生活方式而戰。站在南方人角度的《亂世佳人》也跳不出這個範疇,說的是時代變遷、新舊文明的碰撞,南方人對舊文明的眷戀、懷念和保護。
但是真相呢?”
“我不知道……”艾梅柏不明白葉惟到底想說些什麽,“我也不在乎。”
“真相是不只是洋基佬才能看到,當時很多南方人也看到了沒有奴隸的新時代正不可阻擋地到來,他們不全是傲慢自大的笨蛋,也不全是兇殘冷血的壞蛋。真相是當時很多黑奴都心甘情願的、比奴隸主還兇的為南方而戰,他們也有迷茫,但他們不想輸,壹定程度上也可以說他們不想改變。還有壹個真相,那不是壹場關於人權的戰爭,林肯、洋基佬都沒有那麽好心,妳知道北方黑人其實普遍生活得比南方黑人更慘嗎?像美國所有的戰爭,正義的說辭只是說得好聽的外衣,其實都在於利益。”
葉惟說得起勁,艾梅柏卻越聽越懵:“惟哥,我不關心政治……”
他繼續說著:“為什麽看到時代潮流不可擋的南方大人物、當著奴隸的南方黑奴卻不去改變?這是壹種非常復雜、糾結的人性。《與魔鬼共騎》從原著到電影,就是說這些東西,壹種非常尷尬矛盾的群體心理。
明知道洋基佬說的那些是會勝利的,這場戰爭我們輸定了,但這場戰爭還是要打,為什麽?因為不甘心啊。為什麽不甘心?不知道。南北戰爭打到後來已經是為了打而打,雙方都沒有道理可講。當然最後邦聯輸了,戰爭打完了,所有黑奴被解救了,這就全好了嗎?馬丁·路德·金說想得美。當時很多黑人依然以奴隸自居,痛恨洋基佬,妳在《亂世佳人》都能看到這點。為什麽?
壹是因為北方人只是另壹群混蛋;二是他們自己的心理枷鎖還在,內心並沒有被解放,他們的觀念就那樣。”
葉惟看著茫然的艾梅柏,微笑道:“沒有美國人敢這麽拍南北戰爭,敢去說這些真話。這太可怕了對不對?從小學校就教我們‘正確的歷史’,整個國家都說沒有那回事,南方人也有前瞻眼光和善良?林肯沒那麽偉大?大量黑奴不想被解放?
所有人都會罵妳,胡扯!
但是李安!這個外國老小子,他敢拍,他敢去觸這個黴頭,告訴美國人‘嘿,大夥兒,真相是這樣的。’”
“然後呢?”葉惟的話聲漸漸高了起來,像擊鼓般抑揚頓挫:“《與魔鬼共騎》,這部李安嘔心瀝血拍出的傑作,這部節奏溫和但思想震撼的文藝戰爭片,這部好電影,我記得是近4000萬的預算,不到100萬的票房,60多萬。
這就是艾伯特說的‘普通觀眾會對它望而生畏’,這就是普通觀眾做的,他們不喜歡看,並且踩壹腳說那是壹部爛片。李安因為這部電影幾乎葬送了自己在美國的全部,回去亞洲拍華語片了,《臥虎藏龍》。”
“我不在乎,惟哥……”艾梅柏的思緒亂成壹團,“我不想上歷史課,妳別扯開話題了,我要演‘蓋爾’!”
“不不不,這和妳有著直接的關系。”葉惟對她笑笑,半舉起雙手,“因為《與魔鬼共騎》和《冬天的骨頭》都是丹尼爾·伍德裏爾寫的書,他的作品有壹個主要的特質,敢去說壹些主流不愛聽的話。妳想演‘蓋爾’,妳讀過這本書吧?”
艾梅柏點了點頭,“我讀過幾次。”
“但我敢說妳沒有讀懂它,妳也不知道我要拍的是壹部什麽電影,所以妳才會以為‘蓋爾’能讓妳成為明星。”
葉惟直視著艾梅柏茫然的雙眼,舉起右手食指,“我給妳說壹下,W'sB有三個主要的命題:女權的覺醒,女權和男權的平衡,以及女權在現今現實裏的脆弱。
妳知道不,如果為了討喜,那妳就只抓著第壹個主題去拍,女權的覺醒。把人物、故事全都簡單化,把‘芮’強硬化、酷化,以壹種評論界和普通觀眾都愛看、都有能力欣賞理解的方式去拍,去討好女權,只要拍壹路硬朗的、壹路酷的女權就行。”
他皺皺眉頭,思索著說:“我給妳舉個例子,芮被暴打的那裏。在原著當中,芮被那群女人打得大小便失禁,幾乎死掉,她可憐巴巴的哀求那些人放過她、救救她家。這就是女權在現實裏的脆弱,芮非常堅強,但被壹堆屈服於男權的女人打,能打死妳,什麽女權都沒用。
但拍成電影要這麽拍嗎?那也太難堪了,也讓普通觀眾更難理解,‘導演!這不是女權覺醒的故事嗎?怎麽芮這麽狼狽?這是個小可憐啊!《末路狂花》的那種氣勢在哪裏?’”
“我告訴妳要討好女權的話該怎麽拍。”葉惟頓了頓,大力水手般的彎起右手臂:“把芮完全男性化、強大化就行了,沒有大小便失禁,沒有哀求,她要像《虎豹小霸王》裏最後兩個牛仔那樣都快死了,還瀟灑鎮定的坐在那裏,以輕蔑的眼神看著壞蛋們,以輕淡的語氣說‘還有嗎,都使出來吧,我趕時間去奧斯卡頒獎禮。’那會多麽酷!”
“惟哥……”艾梅柏都不知說什麽好,直至“奧斯卡”讓她心頭壹跳。
葉惟好笑的哈哈幾聲,又道:“那真是壹個少女嗎?真是壹個人嗎?不!那只是政治正確的女權主義下的壹種幻想產物,說白了,就是壹個名義是少女其實是硬漢的產物。這有什麽意思?”
“我不奢求‘芮’,我不過想演‘蓋爾’。”艾梅柏突然有些激動,覺得葉惟是在迷惑她。
“妳先聽我說。”葉惟叫住了她,說得十分認真:“我要把這個故事完全的拍出來,我要拍出原著中芮從彎著身、到跪下來、再到站起來的壹個過程,而不是從頭到尾都站著。
是的,芮會被打得大小便失禁,躺在自己的排泄物裏求那些人放過她,豬狗都不如,只是個小小的微點。妳知道不,這等於摑了女權主義壹巴掌,極端女權主義者肯定要罵我,但我不在乎,影片依然是女權覺醒,只是多說了些皇帝的新衣那種話。
《冬天的骨頭》這樣的壹個故事,將會是這樣的壹部電影。雖然我有信心在評論界可以欣賞的範圍內把它拍好,但是普通觀眾?”他說著笑了起來,哈哈大笑:“我對它的票房預期是北美500萬。”
500萬?艾梅柏頓時怔住,VIY的電影平均北美票房超過壹億,這部怎麽就500萬?
看見她變了臉色,葉惟知道她清楚那意味著什麽,說道:“艾梅柏,坦白地說,首先就算妳去演‘蓋爾’,也根本不可能就讓妳成為明星,‘蓋爾’還只是個配角。”
艾梅柏就像被鋒針刺到了肉,尖聲的道:“我相信以妳的才華,《冬天的骨頭》能在頒獎季有它的位置,不管票房有多少,它都能讓我被行業認知,獲得更多的機會,妳不用騙我。”
“妳說得對,但有個前提。”葉惟反而走近她,盯著她,“前提是它是壹部好電影!我的才華有壹個核心叫專業,叫獨立精神,叫電影人的準則。選角是電影制作非常重要的環節,就算我的女孩要演蓋爾,不然和我分手,我也不會答應她。”
他的目光越發淩厲,語氣也重了些:“只能是艾麗西卡·維坎德演!誰來威脅我,我都不會改變,妳不行,誰都不行。妳以為我怎麽成電影天才的?用性就能從我這裏得到角色?我拍的什麽?成人電影嗎?我要的不是床技,是演技!”
艾梅柏不由自主地後退壹步,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高大男人,這不是什麽三流電影人,這是天才VIY……
他說的所有這些話,她還是第壹次聽。
“妳怎麽可能理解!?”葉惟激動的揮擺雙手,“我不是看輕妳,我是說妳不是創作者,這是只有對自己的作品全心投入、要做好每個細節的創作者才明白的心情。妳知道嗎,《與魔鬼共騎》的最後壹個鏡頭,為了拍那個大遠景鏡頭,李安他們專門開了壹天車從密蘇裏州跑到堪薩斯州西部去拍,就是為了拍壹個草原日出的畫面。”
他環顧著周圍,雙手從攤掌到握緊拳頭:“為什麽在密蘇裏州不能拍?那裏面是有分別的,哪怕妳看起來十分細微的分別,對於創作者都是巨大的;那種完成創作追求後的心情,那種滿足、喜悅、美妙,因為壹個細節自己能傻笑壹天,妳怎麽可能理解!?
我們不只是在拍電影,我們是在做壹件藝術品!
現在妳要我讓妳演‘蓋爾’?妳殺了我,我都不會答應妳!”
“惟哥……”艾梅柏有些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心跳淩亂得心頭壹片空白,“那妳難道想那些照片……”
“哈哈!”葉惟笑了聲,搖搖頭才說道:“妳真有趣,第壹天混這個行業嗎?我再和妳說些實質的制約。我突然換角,而且是換成妳,艾梅柏·希爾德,媒體們會怎麽說?
如果妳真能行那還是另壹回事,但我們都知道妳的實力還不行,我和妳最後都會被罵死嘲笑死,這會毀掉這部電影的聲譽,也毀掉我的專業聲譽!我18歲零7個月,我有今天的地位,妳以為靠什麽?因為我英俊?”
他指著西面加州的方向,話聲又漸漸的激動:“我今年已經拍完了兩部電影,《靈魂沖浪人》和《可愛的骨頭》,都是不同的制片商和發行商,但它們都絕對支持我。我和片廠的關系很輕松,沒有開不完的會議,劇本基本上由我說了算,我沒什麽來自行政的壓力。妳知道為什麽嗎?”
艾梅柏說不了什麽,看著葉惟壹邊度步,壹邊笑說著:
“TLB做好了,派拉蒙給了很多的剪輯意見,幾乎每個高層都給了我壹封長文電郵,他們說‘完了完了,惟,妳這樣剪不行啊,這部電影要完了’,他們說應該這樣剪那樣剪。我都沒有聽,我壹意孤行堅持我的版本,壹個鏡頭都不肯修改。他們拿我沒辦法,因為這是部獨立電影,怎麽做不是他們說的,但他們可以放棄發行,至少不會投入那麽大。
通常他們都會這麽做,妳們這些操蛋的獨立制片人帶上它滾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好虧本的準備都要給我發行。為什麽?”
葉惟頓了頓,深吸壹口氣,又繼續道:“因為行政壓力沒到我這裏,我打個電話給我的監制斯皮爾伯格,我說‘史蒂文,相信我吧,這已經是最好的了。’然後斯皮爾伯格幫我擺平壹切壓力,大家就都變得說‘噢妳拍得高興就好,妳想怎麽樣都好。’劇本是這樣,拍攝是這樣,剪輯也這樣,派拉蒙是這樣,獅門也是這樣。
為什麽斯皮爾伯格支持我,為什麽他們哪怕會虧本也要讓我拍得高興就好,我告訴妳。”
他擡起著右手的手指,“壹,我控制住了預算,壹開始說多少就多少,沒有增加就沒有壓力;其中壹部分還是我自己出的,很多錢等著投資我,這是個堅實的後盾。
二,我的‘虧本額度’還是又高又滿的。片廠都要和導演建立關系,為以後作打算,所以行業才有三振出局的規矩,現在的我就算虧掉幾千萬預算,任何片商都會容忍我,這幾千萬讓我拍得高興是我應得的!誰有我的成就,誰也都會有。
三,全行業說起我,電影天才,導演、制片、編劇、表演都能行,什麽都能行,18歲,他們就想我拍自己想拍的東西,因為那隨時可能就會是《星球大戰》,《侏羅紀公園》,又或者《阿甘正傳》,又或者《教父》,《泰坦尼克號》,《魔戒》……最差也是《婚期將至》。妳以為這些是誰的主意?那些辦公室動物?這些項目幾乎都被拒絕過?這些是創作者的主意!
這些我想拍的、拍得高興的東西,就是片廠要的。三回之內要有成功,不是這壹回,就是下壹回。
但是!”
葉惟長呼了壹口氣,看著艾梅柏木然的美艷臉蛋,繼續道:“這壹切都建立於壹個前提,是的,專業聲譽!
斯皮爾伯格信任我、他們信任我,是因為我不會把電影亂搞,我沒有不良紀錄!也許我會拍出壹部爛片,但不是因為和哪個女人上床了、被哪個女人威脅了而給她角色所導致,不是這種方式的拍爛,只是我真的搞砸了。
只有是那種失敗,我才會成長,以後的合作才有價值;亂搞的失敗則只說明壹個電影人不再是優秀的創作者,對自己的作品沒有責任心、沒有追求,也沒什麽才華、靈氣可言了,以後還合作什麽?幸好我不是。”
他笑了幾聲,“所以妳明白嗎?我不會給妳‘蓋爾’,不會給妳任何妳不適合演、妳沒實力演的角色,所以我才能操好萊塢,而好萊塢還求著我再把它的屁眼也給操了吧。妳明白嗎!?”
艾梅柏的心情都成了壹片死灰,威脅已經十分無力:“那些照片……”
“我愛她,但我知道她希望我怎麽做,就現在這樣。”葉惟的語氣平靜下來,不去想那朵花,開始溫柔地正式遊說艾梅柏:“女孩,也許有壹天我們會合作,不是這次。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妳非常艱難,壹個無權無勢無錢的漂亮女人到哪裏闖蕩都不容易,我理解妳。”
“那妳為什麽……”艾梅柏心中的滋味難言,他這麽溫柔地安慰她可不多。
“原因我說過了,妳不適合。”如果不是怕萬壹,葉惟會輕拍她的肩膀,嘆道:“妳想當電影明星,急是急不來的,妳的時間還沒有到來之前,就要耐心等待。而如果妳做了什麽傻事,就等於葬送掉自己的所有可能,也許《男孩都愛曼迪·萊恩》很好呢?也許明年妳就獲得壹個人生轉折點式的機會呢?這都說不定的。
但如果妳以醜聞成名,就全部完了,妳甘心只當個真人秀明星?”
艾梅柏沒有說話,眼眶有點紅了起來,怎麽會甘心……
“我也會和妳成為敵人。”葉惟又是壹嘆,真心實意地說:“我不想那樣。我們是朋友,我們曾經也挺好的。妳讓我盡力的報復妳,那有什麽意思?別因為壹時的沖動,毀掉妳自己和毀掉我們。”
“我們?”泛起那些辛酸,艾梅柏幾乎哭了出來:“我們什麽?妳讓我過慣了另壹種生活,又把我踢回去,讓我去當車模?我們?”
葉惟頓時全明白了,她突然發瘋是因為經濟出了問題,這就好辦了。想想艾梅柏的優點,他的話聲自然就很真誠:“車模?當然不了,除非是廣告代言!我培養妳、教妳才不是想妳去當車模,我是要妳迷死全世界的男人。”
“……我也想。”艾梅柏哽咽,“那就是我想要的。”
“我不能擁抱妳,以防萬壹。”葉惟展手抱了下空氣,越加溫情的道:“但看著妳這樣,我很心痛。這樣吧,我有個主意,妳那些照片和錄像帶,我花50萬美元買下來,這筆錢夠妳寬綽的繼續闖蕩,買些潮流衣物、找個好住所、報讀幾個表演課程。”
“我不是要錢……”艾梅柏急忙要說什麽,“我要機會!”
葉惟認真道:“妳需要那筆錢,當明星很花錢,我知道。那就當是我投資妳,當妳以後富有了再還給我,好嗎?”他擡手阻下她說話,又道:“艾梅柏,有什麽機會我能給妳的,我就會給妳。妳自己還能創造機會,妳才20歲,還在大好的青春,而且妳的性感巔峰期還沒有到。”
艾梅柏睜大著眼眸,燃起了壹道亮光。
“夢露雖然早就成名於雜誌,但是她在銀幕方面。”葉惟想了想,“她也是25歲和30歲左右,上了兩個臺階才真正成了性感女神。安吉麗娜·朱莉20歲的時候也不是什麽人物。但妳們這種類型的女人,越成熟就越火辣,直到巔峰期。”
他打量了她幾眼,笑道:“妳還只是性感青少年,還不是性感女人呢,妳就斷掉自己的路了?那多傻。”
被寒風壹吹,艾梅柏忽然壹下全清醒過來,是啊……
“我們之間不存在戰爭。”葉惟看出她的變化,悄然松了壹口氣,安慰道:“所以妳不要糾纏於無意義的固執。妳也知道我不是壹個不會發瘋的人,我經常都會想那些永遠不發瘋的人是幸福還是痛苦,妳這次發瘋,我很理解,我還有壹點點欣賞!”
他揚眉地笑道:“至少妳有了挑戰我、試圖掌控我的勇氣,這是壹個巨大的進步。但還不行,這回繼續還是聽我的,怎麽樣?”
艾梅柏望著葉惟,他已經把話說全了,無論如何“蓋爾”不可能給她,而她還有廣闊的未來。靜默的僵持了壹會,她突然就點點頭,哭聲道:“惟哥,我很對不起……今晚我真的瘋了……我想是因為我太想妳了。”
“沒什麽。”葉惟沒有在意她的求情辯解,只要不鬧事就好,說道:“相比報復,我現在喜歡寬恕別人。”他朝公路那邊喊了聲:“吉婭,過來!”接著又對她說:“妳回去妳住的酒店,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壹覺,明天又是新的壹天,充滿著機會和可能。”
“謝謝,謝謝妳,其實……”艾梅柏連連地點頭,知道應該表示些誠意讓他高興,最好能平息自己的不安:“其實沒有性愛錄像帶,只有些床照,惟哥,我不會泄露出去的,我回去就全部刪掉。”
“OK。”葉惟微笑,悄然又長松了壹口氣,好樣的,之前真是被妳嚇著了。
“怎麽了?”走近過來的吉婭疑問。
“艾梅柏需要擁抱。”葉惟說。吉婭愕然的樣子似乎在說“這也是助理做的嗎?”葉惟瞪目地催促說:“友善點!”吉婭只好壹把擁住了哭泣的艾梅柏,對方還真不客氣的緊抱住她,吉婭感覺有點兒古怪……
她看看率先走回車子去的葉惟,真是服了,真他馬花花公子。
仰望著夜空,葉惟仿佛聽到警鐘的響聲,這次是好運,如果有下次呢?誘惑、黑暗和危險永遠都在那裏,要壹次次去戰勝,他有信心去戰勝。
只是這件事……
要怎麽和莉莉說?要不要說?說多少?
為什麽面對她就會毫無頭緒?愛情真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