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子彈時間

　　在達拉斯機場中轉時，葉惟和詹妮弗溜達了壹圈，給了她壹份《朱諾》劇本。
　　他對她毫不掩藏自己對《朱諾》的信心，這是個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普通女孩，魅力不比芮差，只會更可能成為流行文化銀幕人物，誰演了都是大賺。
　　阻礙詹妮弗演朱諾的最大問題是她的身形，170cm多的個頭實在與嬌小沒有關系，但畢竟只是16歲的身材，大骨架長的依然是小胳膊小腿，估計等她19歲是絕對演不了的，16歲還可以。
　　而且她有演技上的優勢，眼神間那種輕蔑、硬朗，女流氓似的，這種氣質又很能詮釋朱諾的壹種可能性。
　　“詹妮，這個角色非常有爭議，別聽妳的經紀人或者誰瞎說，聽我的，全力去競爭朱諾！”
　　聽了葉惟的話，詹妮弗連連點頭：“收到了。”她雖然年輕閱歷少，卻懂得這其中的親密，要是葉惟瞧都不想多瞧她壹眼，哪會給她推薦角色呢，他的每句話可都有著影響力。
　　葉惟笑道：“加把勁吧，以妳的才華，去演些愚蠢校園青春片或者誰的女朋友，那是浪費生命。”
　　詹妮弗頓時也笑了：“老兄，哪能呢，我願意別人也不願意。我不是沒試鏡過那些角色，最傷人的壹次，人家問‘妳真是個女生嗎？’”她滿臉自嘲，“演那些角色要性感漂亮，我又不性感漂亮。”
　　“不，妳還年輕而已。”葉惟安慰的拍拍她肩膀，“不壹定是妳，妳太高大了，但我希望是妳。”
　　“希望那樣。”詹妮弗臉上神情平靜，心裏卻是爽翻的大笑：
　　哈哈哈哈，這什麽啊，老娘也有今天！
　　……
　　W'sB劇組這天13:21抵達洛杉磯機場的航班，凱倫早就在相應航站樓等接機。
　　自從詹妮弗九月初去了斯普林菲爾德前籌開始，她就像失去了女兒，只在開拍前幾天專程去探班過壹次，就像探監壹樣，需要征得葉惟的同意。因為不能打擾詹妮弗的狀態，整個拍攝期都不準探班，所幸還能電話聯系。不然女兒真像加入了邪教而生死不明。
　　那些片場流言每次都讓還沒有習慣過公眾人物家屬生活的全家驚叫，簡直像壹出真人秀！
　　開拍前夕，葉惟和詹妮、維坎德出去鬼混了壹夜；開拍當天，葉惟在片場戲弄詹妮，然後又去鬼混；葉惟讓她們演吻戲演了壹次又壹次；葉惟不斷對詹妮進行言語侮辱，對她十分殘酷，甚至不準她出席維坎德的18歲生日派對；葉惟暴打詹妮……
　　所有這些八卦流言，外界議論紛紛，W'sB劇組壹開始還回應解釋，後來大都冷處理了。
　　壞小子葉惟到底做了些什麽，沒做了些什麽，只有當事人知道。
　　凱倫有時候真懷疑支持女兒追求演藝事業是否正確，這還是葉惟所帶來的影響，詹妮自己越紅，正常人的生活就越遠。
　　有次她問詹妮怎麽回事，女兒發了火：“不用去管，不用去管！我能說什麽？抱怨？和壹群世界上最酷的人壹起工作，就這樣還賺了兩萬美金！等拍完了，又可以放長假幾個月了，宣傳走秀那叫幹活嗎？演電影辛苦什麽啊？真受不了！”
　　說是這麽說，直到現在，凱倫接到終於歸來的女兒，拉著她摸摸看看，還好好的，這才松了壹口氣。
　　葉惟和他的幾個助理就在旁邊，他提著個旅行包，笑道：“勞倫斯女士，這個女牛仔還給妳了，依然能騎牛壹分鐘。”
　　“咳咳。”詹妮弗咳了幾聲。凱倫會意，女兒早就吩咐過要註意形象，別壹副肯塔基州保守派鄉下巴的模樣，這裏是加利福尼亞！自由主義，酷起來！凱倫盡最大努力的擺出和善笑容，感激說道：“謝謝妳，妳對詹妮的賞識改變了我們全家。”
　　“她的優秀讓我沒有選擇，為妳的女兒感到驕傲吧。”葉惟壹笑，看看詹妮弗，“走了，回頭見。”
　　“回頭見。”詹妮弗說。
　　眾人壹番道別後就先後離去，當葉惟等人走遠了，詹妮弗頓時對母親驚道：“剛才妳在做什麽？笑成那樣？很奇怪啊！！”凱倫調侃女兒地問道：“那男孩真辣。”詹妮弗沒勁地說：“他有女朋友了，別這樣看我，不是我。”
　　……
　　離開機場後，葉惟直接回去布倫特伍德，守家的托托熱情得瘋了，幾乎咬了他壹口。因為要趕去看朵朵的比賽，沒和托托玩多久，他就開著自己的大眾車前去伯克利霍爾學校。
　　朵朵繼承兄業在學校參加了女子足球隊，還只是幼兒園隊成員，今天有場和米爾曼學校的比賽。
　　葉惟有段時間沒回小學了，仍然那麽優美，走在校園中自然感觸良多，尤其來到多用體育場邊，望著綠茵場上兩群小女孩像模像樣的踢著球，他在球場上真是度過了很多的美好歲月。
　　兩邊場邊有些臨時座椅，家長們在觀看笑談叫好。葉惟很容易就找到老爸老媽的身影，走過去往他們旁邊的空位坐下，大聲道：“哇噢，看看妳們的女兒！真像壹道旋風。”
　　“小子！”、“惟。”老爸老媽都已經在高興歡笑，老媽要好好的瞧他肥了還是瘦了，其實才不見10天。
　　避開老媽的關懷，葉惟鼓著掌的站起來，大喊道：“加油啊，山貓！加油啊，朵朵！”
　　那邊帶球奔跑著的朵朵望來，小臉蛋頓時欣喜笑開了，然而隨即就被壹個小姑娘搶走了腳下足球，她叫著奔去反搶。
　　葉惟突然瞧見了什麽，看看爸媽，驚叫道：“發生什麽事了？她的下左中切牙，不見了！什麽時候！？”
　　“就在今天早上。”老爸哈哈笑說，老媽也是好笑：“她吃完壹顆巧克力糖，跟我們說‘這顆牙好像要掉了’她自己抓著晃了晃就掉了。”他聽得不禁大笑，“天啊。”
　　天啊！朵朵都開始掉乳牙了，真的不再是那個小寶寶了，可是自己也真的錯過了很多。
　　葉惟不由得有點失落，明年又要壹頭紮進後制室壹個月。不管好壞，對於觀眾們是三部電影5小時多的時間，對於他是壹年。壹個盤繞多時的心思變得清晰：夠了，試過了，繼續這種工作狂節奏的生活沒有意義，明年要活得不壹樣。
　　……
　　比賽最後以3:3打平，但朵朵沒有進球，這讓她有些不高興。這就是哥哥站出來發言的時候：“妳要牢記，足球比賽是團隊運動，不要問自己有沒有進球，問自己有沒有出力！對隊友們也要這樣，沒有團隊的任何壹員，都沒有這場勝利。”
　　“哥哥，我們打平了啊。”朵朵聽了疑惑。
　　“呃……在我心中就是贏了，妳知道，這事跟看待事物的角度有關系。”
　　比賽結束後，壹家人在學校玩了壹會就先散了，老媽還得帶朵朵去學鋼琴，老爸和他都各有自己的事。他要把《朱諾》劇本和禮物給麗茲，她約他在比弗利山莊的羅迪歐大道購物街的香奈兒店外面路口見面。
　　這是繁華熱鬧的路段，狗仔隊也多，但也就見壹面，之後她逛她的街，像在短信裏說的“今天註定是壹個大豐收的日子！”他繼續訪友派禮物，今晚和莉莉約會。
　　莉莉做的安排，又是什麽神秘的荒山野嶺……
　　也許因為他這回有點不樂意，因為……唉，麗茲約他在羅迪歐大道見面，他懶得羅嗦了，難道還得跑去石峽谷水庫嗎？
　　蘇茜是個古靈精怪的人，只不過成長被中斷了；朱諾也是個不按格線來書寫的人，相比蘇茜的單純，她更叛逆、粗俗、率性。不在嚴肅狀態的麗茲就是半個朱諾，她有壹種非常獨特的氣質，大概源於她對世俗的輕蔑，神態動作賣萌起來，就又可愛又個性。
　　有這外形氣質，所以相比詹妮弗，他其實更看好麗茲，她演起來是事半功倍的。他不想做不專業的事情，但麗茲願意演而又表現出色的話，如果雷特曼看不上，他還真要和這位老兄理論理論。
　　快日落了，下午近5點的陽光很溫暖，葉惟來早了些，手提著壹個藍色沃爾瑪超市無紡布購物袋，張望著周圍。
　　十字路口車來車往，寬闊的街邊人行道上往來著逛街的遊人，見不到有狗仔隊，他忽然又開始擔心，被狗仔隊拍到怎麽辦？交接了就趕緊走人吧。真是多品牌，身邊的CHANEL，對面的BVLGARI、BARBARA-BUI、CUESS……
　　葉惟正有些出神的看著過斑馬線的幾位靚麗女人，突然背後響起壹聲笑呼：“嘿！”他說著“嘿，麗……”的轉身，卻有著閃電劃過心頭，這把聲音，話聲壹頓轉身看見半步外的少女。
　　壹瞬間後背湧出冷汗，他的嘴巴急剎車般的扭曲：“麗——莉！”
　　那少女的身形不算高大，穿了中跟涼鞋168cm左右，衣著非常時尚，寬松七分袖白色外套和白色短裙，衣領口和雙手小手臂露出裏穿的黑色襯衫，披肩淺棕秀發戴著個黑色大蝴蝶結發帶，雙手提著壹個黑色香奈兒小手袋，外套邊角上鑲織的珍珠裝飾閃閃發亮，她望來的雙眸裏神采飛揚。
　　莉莉！怎麽回事，她怎麽在這……
　　“真巧。”莉莉的笑臉眉目如畫，掩不住的欣然。
　　“是啊……”葉惟壓下慌亂，心念電轉起來，“妳來逛街？”
　　莉莉點頭，“沒有逃課哦，放學忙完了才來逛逛。那妳為什麽來這裏？”
　　她情不自禁的用上撒嬌語氣，難道是過來給我買禮物？初春手袋快發布了，今天這家香奈兒店發出了秘密打折發售活動的電郵和短信，這是VIP客戶會有的優惠。這麽壹想倒奇怪了，他應該收不到通知的，袋子是……沃爾瑪……附近有沃爾瑪？
　　那就是巧遇了，這都能遇上，不是命運是什麽。
　　“呃。”葉惟不知道該怎麽說，心亂中笑哈哈的轉移話題：“妳看著真漂亮。”實話如此，她這身造型真是超級優雅超級美。
　　莉莉低眸看看自己，笑容又開心又有點不好意思，“這是莊嚴的復古風和年輕的現代風的結合，還好吧，本來搭配壹雙過膝高筒靴才好，但我的腿沒那麽長……襯得不好看。”
　　“這很棒，真的，這很酷。”葉惟壹邊說壹邊想，不能讓莉莉和麗茲碰面對嗎？他突然看見麗茲從前壹個街口過了斑馬線，傻楞楞的大步走來，顯然也從那邊的停車場而來。
　　因為莉莉背對著她，麗茲可能以為只是個時尚路人，她朝他揮手的打招呼，傻臉上也滿是笑容。他已經明白了，這兩位大小姐都放學了來逛街，也許就是都來CHANEL。
　　電光石火之間，葉惟感覺進入了子彈時間，怎麽辦？
　　壹，向莉莉驚呼“前面有狗仔隊！妳不要回頭望，快走。”莉莉肯定壹溜煙走得沒影；二，沖麗茲做猙獰的表情示意讓她快走，但莉莉會回頭望；三，壹把將莉莉公主抱抱起，二話不說調頭走人；四，或者就這樣，碰面就碰面，有什麽好怕的？他和麗茲清清白白，莉莉不會誤會和生氣的……
　　“陪我購物不？”莉莉神情躍躍，上次壹起逛街都是九月份在聖莫尼卡那次了，和他還從來沒有壹起逛過羅迪歐大道，以前因為他的經濟不好，她手上這個Classic-Flap就要二千塊，那樣不適合。
　　如果被狗仔隊拍到……就，順其自然，是什麽就什麽。
　　有了這想法，她心裏又在緊張，又在放松，很矛盾，就讓這巧遇推自己壹把。
　　“香奈兒？”葉惟說，莉莉點點頭，“我要買包包。”麗茲越來越近了，他越來越心焦，“但妳不是有很多香奈兒包包嗎？COACH怎麽樣？”莉莉壹聲清笑，雙眸轉溜的道：“收藏啊，今年的好些初秋包我都還沒有，我喜歡香奈兒。”
　　葉惟心頭大叫，老天爺，把卡爾·拉格斐收了吧！或者麗茲·奧爾森也行。
　　麗茲這個遲鈍的蠢貨，不但沒有會意他的眼神，腳步還更歡快了。經驗告訴他不要冒險，不要！又不想騙莉莉，他上前壹步伸手要摟住她肩膀拉她走，“我喜歡蔻馳。”
　　“笨蛋，今天香奈兒有折扣。”莉莉笑嗔著避開，笑鬧間轉過身，卻看見幾步外的壹道金發身影，伊麗莎白·奧爾森。
　　葉惟心頭壹嘆，好吧。
　　“唔……嗨。”麗茲怔了怔，腳步減慢下來，怎麽慢也就那麽幾步。他沒說會帶著女朋友壹起來，早說嘛。她笑語打招呼：“莉莉，惟格，妳們好。嘿，妳怎麽不說莉莉會來，早知道我也要打扮。妳們兩個，這可不酷。”
　　她在開玩笑，但也是說真的，自己沒怎麽化妝，穿得很隨意，藍黑格子外套和黑牛仔褲，斜挎的也背著個今年初秋版的Classic-Flap，不過是米色的。總之這次被莉莉襯成“天才”了，沒幾句臺詞，交接完禮物和劇本就完事。
　　“嘿麗茲！”葉惟其實不想麗茲說話，這下好了，這下熱鬧了。
　　莉莉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冷，“沒有，我和他只是巧遇，妳們約好了？那我不打擾妳們了。”她說罷就要轉身走。
　　“莉莉！”葉惟連忙叫住，又連忙向楞住的麗茲瞪目做了個“配合我解釋”的表情。這裏人來人往，實在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但現在不說清楚，那就麻煩大了。
　　幹嘛瞪我啊，我哪知道……麗茲心裏嘟囔，只聽到他快聲的向莉莉說：“賈森·雷特曼做著個叫《朱諾》的項目，他拜托我幫他找演員人選，我現在就忙這個，我要把《朱諾》劇本給麗茲，她約了我在這見面。因為也來買香奈兒？我不知道。”
　　麗茲肯定的點頭：“是的，今天有折扣。”莉莉還是面無表情的，葉惟急道：“是真的，劇本就在這裏。”他從購物袋裏拿出壹份劇本，“看，JUNO！”莉莉的目光望向袋子裏，裝滿壹包包壹袋袋的零食。
　　葉惟又解釋道：“這壹袋都是送給麗茲的禮物，我給大家都買了很多不同的禮物。”
　　有走過的路人望來，麗茲明白該趕快了事，“沒錯，我們見面就只為了交接東西。”她好笑的嘿了聲，“惟格，把東西給我啊。”葉惟把東西都交給麗茲，大聲道：“那妳看過劇本再告訴我想法。”麗茲應好：“好的，妳和莉莉逛街去吧。”
　　莉莉也不知道自己在笑還是沒在笑，他們壹唱壹和真是好搭檔，天才導演和天才女演員，還有個疑神疑鬼的神經質。她手上抓緊了手包帶子，呵呵笑道：“麗茲，那我們先走了，很高興見到妳。”
　　“拜拜，麗茲。”葉惟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裏，拉著莉莉的手就往前方走去，剛走出幾步，卻被她甩開了手、冷冰冰的剜了壹眼。
　　“BYE。”麗茲望著兩人在走遠，葉惟不停的向莉莉說著什麽，那樣子可憐得……讓她有點莫名心痛。
　　雖然以前就知道，還真是第壹次親眼看到葉惟這副模樣，多酷多壞多男子氣慨的人啊！風趣巧妙的話壹句接壹句……不是沒見過他怎麽和女生相處，在TLB片場，他壹個人可以控住壹群女生……
　　楞是被莉莉收服成這樣，又挺滑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