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神

沁紙花青

都市生活

寫在前面的話:故事的背景,是被我架空了的。最初的時間,是2013年,然而,妳可將它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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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他要死了

類神 by 沁紙花青

2022-2-8 20:59

  燕京國際機場。
  應決然已經在登機處等待了二十五分鐘,但他要等的人還沒有來。他現在的身份是帝國能力者部隊某部的中校團長,而他帶的這個團恰好就負責南海附近的保衛工作。倘若在二百六十多年前,他的這個部隊還有另外壹個名字——叫做京畿禁衛軍。
  但眼下這位在燕京地位顯赫的中校卻沒有帶警衛,壹個人坐在長椅上夾著壹支煙,目不轉睛地向門口處看。
  燕京國際機場還是叫“國際機場”,但實際上現在在國與國之間通航的班機基本已經不存在了。因為每次破開隔離帶都要消耗巨大能量,並且帝國也沒有能力為每壹架班機安裝那種發生裝置。
  尤其又到了現在,外面的世界壹片混亂,更不可能有民用航班在這裏起降。所以這所謂的國際機場目前相當於私人機場——供燕京的權貴們使用。
  所以能夠在這裏工作的人們大多來歷不凡、眼高於頂。尋常壹個京城小官兒跑來這裏都見不得能看到他們的微笑,至於沒什麽身份的普通人——抱歉,妳連門都進不來。
  不過這些人在看到應決然腳邊的地上積了五六個煙頭兒之後卻都沒有上來提醒壹句“這裏不準吸煙”,反而遠遠地、裝作沒有看到他壹般,只時不時地拿余光去打量他,猜測這壹位究竟在這裏等誰。
  因為大家不但清楚他是“京畿禁衛軍總管”,更清楚他眼下是應家唯壹的繼承人——他的兄長已經死於數年前發生在皇宮附近的那場混亂之中了。而應家那位老爺子,從前是“平陽侯”,現在是“鎮國公”。
  先帝只有壹個兒子,先帝沒有兄弟。這意味著目前帝國之內沒有王爵。至於公爵……從前也是沒有了,但現在又有壹個了。
  帝國是立憲的,皇帝只是虛位元首,而貴族封號也就只是封號而已——如果妳真的這麽想,那麽恭喜妳,妳肯定還沒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妳肯定還認為帝國的官員是廉潔的,百姓之間是和睦的、罪惡終將是會被懲罰的,正義最終是會得到伸張的。
  但倘若妳和這裏的那些工作人員們壹樣“成熟老練”,就會知道在新帝壹直試圖削減貴族爵位的當口兒新封了壹位公爵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皇帝已經承認在當下的帝國境內,最有勢力和實力的第二家族姓“應”。
  至於第壹家族?當然姓朱。
  所以這些人覺得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去打擾那位看起來心情不大好的小爺。自然也另有壹些人有著別樣的心思——例如在那位小爺看起來心情有所好轉的時候跑過去找個借口說上兩句話兒,也許會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為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們都挺好奇壹件事——誰敢讓他這樣等?還等了二十多分鐘?
  這種好奇最後甚至變成了焦躁與埋怨——妳倒是快點兒來啊。妳來了這位小爺心情好了,大家才好上去湊熱鬧。
  可那人很不給面子。三十五分鐘過去了,還是沒人。
  漸漸的這裏的人們也都知道了另外壹件事——有壹架小型客機也在停機坪上等待。那客機上有帝國遣往南呂宋的使團,使團的壹行七人也在壹起等。
  到底是誰的面子這樣大?
  又過了十五分鐘以後,他們看到應決然丟下手裏的煙頭,站起身。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他看向門口處——那裏來了壹個女人。
  某些人覺得自己恍然大悟了,但隨之而來的又是迷茫。門口的女人看起來並非國色天香,皮膚甚至還稍稍有些粗糙,看起來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這裏的人眼睛毒得很,又通過她的走路方式,推斷出這年輕的女人以前似乎有過從軍的經歷,而且時間還不短。
  但問題是即便再八卦的人也鬧不清楚京城裏哪壹家的千金符合這些條件。
  應決然向前迎了三步,然後等待那女人走到他面前。他微微皺了下眉。
  來人輕裝簡行、兩手空空,沒帶什麽行李。
  “妳……”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想好了?”
  這女人是呼雁翎。
  如果李真在場,他或許還會微微吃驚。因為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熱情洋溢、給他示範高超槍法、號稱槍神的活潑女子了。現在她的氣質變得內斂嚴肅,雙眉之間常縈繞著壹團憂愁,仿佛心裏壹直有壹塊沈沈重石,又有永遠也打不開的心結。
  “妳知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呼雁翎問了應決然壹個看似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應決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戴炳成。
  中校稍稍側臉,避開呼雁翎的目光,以勸誡的語氣說:“在意那麽多做什麽?這應該是妳最想要的結果。雁翎,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錯過了,妳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見面了。”
  呼雁翎也知道應決然口中的那個他。
  他是杜啟溪。
  但似乎壹想起這個名字她的憂愁就會多添幾分,呼雁翎微微嘆息壹聲:“妳還當我們是並肩作戰過的戰友的話,就給我說壹個原因聽聽。否則我不可能這樣莫名其妙地跑去呂宋——就因為他的壹句話。”
  “‘我不想毀了妳的人生,妳該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麽’——這算什麽話?他戴炳成以為自己是上帝?要壹個人走,就可以走,再要壹個人走,就還得走?”
  應決然忽然發現她的眼睛裏溢出了淚花。
  然而這個發現竟然令他在心裏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在這種時候,真的堅強果決起來才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看了看表,後退兩步坐了下來。然後擡頭對呼雁翎說:“好。我就說說我知道的。”
  然後他拍拍自己身邊的哪張椅子。
  呼雁翎在原地倔強地站了壹會兒,最終還是走過去坐下了。
  應決然看著呼雁翎的眼睛,身體微微前傾,讓自己的嘴角也稍稍往下壓了壓。他輕嘆壹口氣,說:“戴局長,他的事情妳也知道。他不是那種天生就冷酷無情、生性涼薄的人。他從前也有愛人,但他愛人死後,他就斷了那方面的心思。妳可以說他這也是冷酷無情,但又怎麽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多情了呢?”
  呼雁翎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反駁什麽。然而看到應決然誠懇的表情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妳要說什麽。”中校接著說,“我跟了他這麽多年,很多時候我也想說妳要說的話。但妳我都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很多時候壹個人身不由己,尤其處在他那種位子上。杜啟溪的事情,他傷了妳的心——然後又傷了妳壹次。妳可以認為妳自己在他眼裏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卒。但妳有沒有想過,倘若他真的那樣想,何必多此壹舉再去關心妳們之間的事,和妳說從前的那些話?難道妳還會刺殺他、還有什麽資本出賣了他麽?”
  呼雁翎終於忍不住說:“妳想為他說好話的話——這些話我也說得出來。”
  但應決然只是很誠懇地看著她:“這是我對曾經的戰友說的話。而且沒說完。”
  呼雁翎在起身走開與繼續這次談話之間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了後者——她開始痛恨自己的軟弱。
  “如果要我來說,雁翎,他真的在關心妳——無論是出於愧疚,還是對壹個老部下的關心。他有時候會在我面前提起妳,說的也是類似的話。所以我覺得他壹直在試圖補救些什麽——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應決然微微搖頭,“比如這壹次。這壹次,是杜啟溪向呂宋那邊坦白了,李真對戴局長相當不滿,搞得他很被動。”
  “但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決定——他決定送妳去呂宋了。之前告訴妳這件事的時候妳問我憑什麽認為妳就壹定會去心甘情願地去那裏、憑什麽認為妳的心裏現在還有那個家夥——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是戴炳成告訴我的——他說妳們兩個人之間壹直在私底下保持聯系,但他壹直視而不見。”
  呼雁翎擡頭,眼睛裏充滿驚訝——顯然她並不清楚這件事,她覺得自己從前做得很隱秘。
  應決然笑了笑:“別誤會。妳可是他身邊的高級官員,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妳們是有必要接受某種程度的監控的。”
  “所以在我看來,雁翎,妳何必壹定要糾結壹個‘為什麽’。去了呂宋,天廣地闊,妳們兩個終於可以在壹起。他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那裏,妳們想怎樣就可以怎樣。我和杜啟溪不是很熟,但我同妳很熟。所以我很願意見到這樣的結果——畢竟我們當初那些人剩下來的已經不多了,我很希望見到自己的壹個戰友從今往後不再像現在這樣愁眉不展。”
  呼雁翎抿了抿嘴,說:“但妳相信他這麽做只是因為壹個‘愧疚’?我不相信。我不想像啟溪壹樣被人當成棋子,自己做了什麽還不自知。”
  應決然沈默了壹會兒,低下頭。然後他仿佛做出壹個決定,用低沈的聲音說:“妳和我,都是能力者。妳們知道我們這類人的情況。”
  “戴局長今年已經五十六歲了。”
  “從三個月之前開始,他就壹直在咳血。”
  “妳應該也發現了,最近這段時間,他很少處理正事。”
  呼雁翎楞了楞,然後站起身:“妳是說——”
  “人總有這麽壹天的。只不過我們這類人來得快些。”應決然意味深長地說,“妳該把握好現在。也許他就是後悔自己沒有把握好當初。所以他不想也看到妳這樣子。”
  呼雁翎發了好壹會兒呆。她當然知道人人都有這樣壹天。但問題是即便她心裏對那位“戴局長”有著深沈而隱晦的怨恨,可她從來都沒有真的想過……那個強大得像壹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壹樣的男人,會死!
  “可是……可是……”她喃喃自語,然後問應決然,“他還有多久?我都壹點兒沒發現!”
  “不清楚。但剩下的時間不會太多。”
  呼雁翎沈默了。
  應決然也站起身,將手搭在她的肩頭:“妳不必難過……”
  然而呼雁翎卻突然笑起來:“我壹點兒都不難過。我現在倒挺開心——登機往那邊走?”
  應決然微微錯愕。但隨即說:“對。已經等了妳快壹個小時了。”
  “那麽再見。”呼雁翎轉身走開,再沒多說壹個字兒。
  應決然目送她的背影壹直消失在登機口處。隨後他又坐下來,嘆了口氣——其實他自己都不大清楚自己在嘆息什麽。
  十分鐘之後飛機起飛了。十五分鐘之後,應決然接到戴炳成的電話。
  “辦妥了?”
  “是的。她登機了。飛機已經起飛了。”
  “好。”
  “……妳不想知道她臨走之前說了什麽?”
  “沒有興趣。”戴炳成說。然後掛斷電話。
  三天之後,又有壹架飛機從燕京國際機場起飛。但這壹架飛機上沒有公務人員,只有四個普通人——他們甚至是第壹次乘坐飛機。
  這四個人是齊遠山、齊玲玲、於永強,以及於永強的妻子沈辭。
  某個政府機構的工作人員在兩天以前找到了他們,詢問他們是否有移民南呂宋的意向——這件事兒簡直太奇怪了。從來只有人跑去移民機構申請移民,卻從未聽說過會有政府部門的人巴巴地自己找上門來。
  但齊遠山很快就想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麽。在那邊兒……能夠特意掛念自己的就只有那個人了吧。
  隨後他們發現負責同他們接觸的工作人員對於他們的情況了解得比他們本人還要詳細,就仿佛從前天天都在盯著他們過日子壹樣。齊遠山對這種事情有些遲鈍。然而於永強的壹句話讓他驚出壹身冷汗——“妳說,咱們以前不會是壹直被監視著吧?!”
  因為這句話,和李真通過電話與他說的那句話——“總算可以把妳接過來了”——他們四個人才毫不猶豫地登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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