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神

沁紙花青

都市生活

寫在前面的話:故事的背景,是被我架空了的。最初的時間,是2013年,然而,妳可將它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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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大殺器

類神 by 沁紙花青

2022-2-8 20:59

  指揮官顯得相當激動,激動裏摻雜著難以置信的詫異。
  沒錯兒……就連應決然都認為他已經徹底死掉了,又怎麽能指望普通人鎮定從容?
  李真對他點了點頭,輕輕推開張可松:“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讓我來把這件事做完。”
  可松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睫毛上還沾著淚花:“妳不會……”
  “對付他?”李真溫和地笑了笑,“沒什麽關系。”
  她知道現在不是親昵的時候,但總想就這麽抓著他不再松開。然而兩秒鐘以後她還是退開兩步,擡手擦了擦臉:“那妳快壹些。”
  李真點點頭,走到指揮官面前輕聲道:“全軍後退,讓出壹百米。”
  指揮官努力壓抑自己心中的情緒,深吸壹口氣,敬壹個禮:“是。將軍。”
  悠長的號令在陣地上空回蕩。
  李真從人群之後走了出來。
  指揮官仍舊忍不住提醒壹句:“他的身邊有壹層力場,靠近了之後都會……”
  然而李真只對他點點頭,擡腳向上野觀柳走去。
  也是直到這時候人們才註意到……
  他的手裏還拎著壹個白瓷的馬克杯。
  指揮官的話沒有說完,李真已經走了過去。他在微紅的夜色中踏著滿地的塵埃與彈殼,就好像飯後散步壹般——
  走到距離對方五十米範圍之內。
  輕微的騷動如颶風壹般掃遍全場。因為每個人都意識到……那壹層令他們無計可施的力場屏障,對於李真來說全無作用!
  而上野觀柳已經止住他的笑聲。不但止住笑聲,還在之前的壹段時間裏壹言不發,陰沈地註視著向自己走來的白衣年輕人。
  當李真踏進他的能力範圍那壹瞬間,他的臉上終於露出驚詫莫名的表情。
  他幾乎是本能地向後壹縮——然而孱弱無力的身體險些被石塊絆倒,幸好有兩個異種扶住了他。
  下壹刻他惱怒而驚慌地低吼起來:“攔住他!!”
  異種得到指令,頓時向李真飛撲過去。
  陣線上響起壹片持槍的聲音,但李真朝他們微微擺了擺手。幾十米的距離對於身體強化到極致的異種來說微不足道,這些獠牙大張的家夥幾乎是在接到指令之後便撲至李真身前。
  然後……陡然停住了。
  他們臉上的神色變得猶疑而畏懼,就連上野觀柳的連聲呼喝都不能讓他們再進壹步。
  直到李真直視這些家夥的橘黃色雙瞳,低聲說道:“走開。”
  攔在最前面的兩個異種便如壹條小狗壹樣,從喉嚨裏發出嗚嗚地聲音,受了驚壹般地退去了。
  於是他繼續前行,只說兩個字——
  “走開。”
  兇悍而嗜血的異種在他面前完全失掉勇氣,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逃離,縮在力場範圍的最邊緣。像是打算再次撲上去,奈何身體都已經被恐懼占領,完全使不上壹絲壹毫的力氣。
  上野觀柳驚惶地看著眼前那壹幕,擡起枯枝壹般的手:“妳、妳……”
  李真已經走到他面前,保持了壹米的距離。然後打量他壹會兒,輕輕搖頭:“妳怎麽變成了這樣子?”
  上野觀柳沒說話,喉嚨裏咯咯作響,臉上神情復雜。
  李真點點頭:“唔。或者就是因為妳們變成了這樣子,才能在淪陷區活著吧。這不打緊。”
  他像是在同壹位老朋友聊天,眼睛突然微微壹亮:“是了。有件事我壹直沒有弄清楚……當年妳的心臟不見了,妳是怎麽活下來的?讓我看看。”
  他說著,就相當自然地伸手去拉對方的衣襟。
  這種舉動完全出乎上野觀柳的預料。直李真的手指勾住了他領口的時候,他才退開壹步,壹把打掉李真的手,厲喝道:“妳要搞什麽把戲!”
  不過人人都看得出他色厲內荏。因為即便向周圍的幾個異種連連使眼色,但那些家夥仍然不肯湊上來。
  發泄似的哄笑聲傳遍陣地,士兵們心中的郁氣在壹這壹刻傾瀉壹空,甚至有些人大聲起哄:“拉開看看!拉開看看!”
  李真壹攤手:“看看而已。又不會再掏出來壹次。”
  於是他再次伸手去抓上野觀柳的衣領。對方想要大步後退,但畢竟行動不便,壹楞神的功夫已經被李真扯住了。他唯壹的選擇就是用兩只手、緊緊握住自己的領口。
  就好像壹個正在被色狼侮辱的驚恐少女。
  在這壹瞬間,他甚至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麽自己的能力對李真來說毫無作用,為什麽那些異種在對方面前乖得像狗壹樣,為什麽對方不直接殺了自己,而是……
  洶湧而來的屈辱感因為周圍的哄笑聲而變得越發猛烈,在這壹刻他甚至後悔對自己進行了某種改造。
  唯壹的壹個念頭就是——
  抓住領口。即便是死,也不能這樣恥辱地死去。
  但他的力量相當小——他早已不是日本的那個上野觀柳。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身上就好像只覆了壹層死皮。壹旦自己的能力失去作用……
  眼下就無計可施。
  李真突然停住了。臉色忽然陰沈下來。
  上野觀柳微微松了口氣——殺了我吧!
  但李真揚起手,壹個耳光抽到他的臉頰上。壹聲脆響,上野觀柳呆立當場——這不是他印象裏的那個李真!
  如果對方還真的活著的話,應該和從前的那個自己壹樣吧?在戰鬥的時候全力以赴,絕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戲弄對手!
  李真的手又扯了扯,上野觀柳沒有松開。
  於是他又甩了壹個耳光。力氣並不大,卻也不小——就是這個年紀、這種身形的普通人所能打出來的力道。然而即便是普通人的兩記耳光也讓上野觀柳的頭腦微微壹暈,口子被蠻橫地扯開了。
  肋骨與胸骨清晰可見的胸膛裸露出來。上野觀柳像是發了瘋壹樣伸手抱住李真的胳膊,從嘴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我殺了妳!”
  但李真只微微後退了壹步,又抽了上去。
  抽得他的身子連連後仰。
  “是妳要跑過來的……還要帶走先知。那可是我的人。妳不來我就不會想看,妳來了又不給我看——妳在耍我?”
  李真似乎生氣了。他認真地說著每壹句話,手卻沒有停。
  哄笑聲漸漸平息下來。因為大多數人都能聽得出來……他這些話不是在嘲弄對方,而的確是,“相當認真”。
  而他抽耳光的目的似乎也不是為了折辱對方,僅僅是要打得他頭腦不清醒,無力反抗。
  場地中間壹片詭異的沈默,只有清脆的“啪啪”聲回蕩。
  被抽出幾步遠之後上野觀柳終於絆倒在地,還在頭昏腦漲地微微晃頭,擡起細細的手臂在身前無力地格擋著。但李真已經收了手,再次扯開他的上衣。
  左胸的部分,有壹個巨大而可怕的孔洞。他的心臟的確消失不見了。
  孔洞的邊緣是壹片灰色的模糊地帶,就好像之前他俯身的那種虛無空間。
  “真的是放到異次元去了啊……”李真微微皺眉,站起身來。然後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已經微微漲起來了。
  “將軍,把他拖出來!”
  有壹個士兵這樣喊。
  聽了這句話的上野觀柳壹楞,猛地睜開眼,向李真嘶聲道:“妳要記住今天。”
  然後他的眼睛壹閉——
  李真則微微皺眉:“唔?”
  上野觀柳睜開眼睛。李真還站在他的身邊。只是兩個人已經平移出了數十米,落到包圍他們的陣線之後了。
  於是他的終於真正地、徹徹底底地驚慌起來:“妳怎麽能跟過來?!”
  “妳想跑。”李真嚴肅地說道,“那我就殺了妳。”
  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已經槍聲大作。上野觀柳移出了先前的位置,那些異種被留下來。壹旦擺脫某種莫名的恐懼感,這些家夥重新恢復狡猾而嗜血的本性。他們的第壹反應就是向廢墟之內逃竄。但早已隱忍多時的能力者飛身躍出,就連應決然的身上都籠罩了壹層邊緣突出、宛若滿身刀刃壹般的鱗甲,只壹個回合就將壹個異種攔腰斬斷。
  而張可松甚至沒有轉頭——她看著重新出現的兩個人,抽出腰間的配槍隨意地開了壹槍。彈頭射出幾十米的距離,然後壹個異種忽然斜斜地躥起來,用左眼眶“接住”了那枚子彈。
  二十個多個異種本就處於包圍圈,這時候壹旦失掉防護,便再也無力同大規模的正規軍對抗。在五分鐘之內被清理得幹幹凈凈。
  而當人們再次轉過頭去的時候,看見的是這樣壹幕——
  李真揪住上野觀柳的脖子,右手高舉那壹只馬克杯。然後……
  壹下壹下地砸在對方頭上。
  兩個人的身影“左突右躥”——在城墻之後的壹片空闊區域當中飛速瞬移,看得人眼花繚亂。然而抓住了上野觀柳的李真仿佛與他融為壹體,自始至終沒有分開過。每壹次出現,便是壹聲悶響——陶瓷杯地與顱骨撞擊時的悶響。
  五分鐘之後,場地間塵土飛揚。然而兩個人都停在原地。上野觀柳倒在地上,李真看了看手裏破掉的杯子,將它丟在對方的胸口,低聲道:“妳原本是魔武雙修。偏偏要轉行做法師。可是又被人近身……唉。”
  其實很多人想要歡呼,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他們設想過李真豪勇地撲上去,與敵人展開激烈對決,而他們可以在壹旁以火力支援——同這位“將軍”並肩作戰。
  可是誰都沒有想過會是眼下這個局面。
  幾乎處於無敵狀態的敵人,是被他用手裏的馬克杯壹下壹下、慢慢地砸死的。
  這實在不像是頂級能力者之間的戰鬥,而個更像是兩個老人之間的毆鬥……
  他們實在不清楚之後應當怎麽描述這件事——
  將軍復活之後的第壹件事就是用馬克杯砸死了壹個王級?
  李真轉過身,彈了彈手上的血,微微壹笑:“處理好了。”
  指揮官楞了好壹會兒才下達命令:“去把屍體擡走!”
  兩個士兵飛跑過去,在經過李真身邊的時候瞥了壹眼他的手。右手的虎口處……有壹道綻開的口子。
  現場的氣氛最終因為張可松的動作而再次沸騰起來——她飛撲上前,抱住李真的脖子,深深吻了下去。士兵們頓時發出壹片善意的哄笑聲、口哨聲。李真微笑著環住她細細的腰肢,向人群揮了揮手。
  這邊指揮官已經板著臉大喝:“笑什麽?整隊!繼續保持警戒!”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嘴邊也有喜悅的笑意。在人群逐漸散去之後,他走到兩個人不遠處,微微咳了咳。張可松這才從他身上松開手,理順自己的頭發。
  “將軍。”指揮官遲疑著說道,“您這是……”
  “我剛剛來這裏。”李真的臉上帶著平和的喜悅,微笑著說,“妳是想問前進基地那邊的情況?我來的時候那邊已經頂不住了,大概現在已經淪陷了。”
  指揮官與張可松微微壹楞,而應決然在不遠處沈默地看著他。
  “我建議妳們今晚先休整——明天我有空的話,再去處理那邊的事情。”他又想了想,“應該不會很麻煩。”
  指揮官的嘴動了動,但最終沒有說話。他沈默地敬了壹禮,簡短答道:“是。”
  轉身快步走開了。
  而張可松奇怪地看著他——他是帶著笑意說出那番話的。
  而且他也壹點兒都不著急。
  最關鍵的是……他似乎就是打那裏來的,卻沒有試著做些什麽。
  至於“明天我有空的話”——這又是什麽話?
  李真註意她與應決然的眼神,說道:“今晚的確不行。敵人氣勢正盛。況且,見到妳們我很開心。”
  他咧了咧嘴,握住張可松的手。可松也笑了笑:“嗯,都聽妳的。妳壹定有辦法。”
  但應決然低頭想了想,看向張可松:“我借他說會兒話,可以麽?”
  張可松笑著壹推李真:“去吧!”
  李真看了看應決然,就跟他往壹邊走去,壹直走到壹片廢墟旁。
  “妳的身體出問題了?”沒有問候也沒有擁抱,只有這樣壹句滿心憂慮的話。
  李真平靜地看著應決然,慢慢擡起右手,展示虎口上傷口:“這算是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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