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壹章 逃跑？

　　陰間。
　　猴子使出所有的力量意圖突破封鎖返回凡間，元始天尊則使出渾身解數將他留下。
　　撕扯之中，天空中漩渦的中心緩緩隆起了壹個巨大的口子，紅色的閃電在雲間飛躍，將壹切都映成了血壹樣的顏色。就好像壹張大口咧開，準備吞噬天地。
　　那場景可謂可怖至極。
　　巨大的吸力之下，靈氣依舊不斷灌入猴子體內，元始天尊的靈力卻已經慢慢枯竭。
　　那蒼白的雙眉越蹙越緊，面對那不斷增長的修為，卻依舊無計可施。
　　……
　　靈霄寶殿中。
　　玉璽落下，朱紅色的印章被刻上了黃絹。
　　玉帝緩緩挪開手，望著聖旨上的字，似乎又有些猶豫了。
　　見狀，壹位仙家拱手道：“陛下，若天蓬真與那猴頭沒有絲毫牽扯，審壹下，又有什麽關系呢？若是天蓬當真通敵……這事兒，可大可小啊。”
　　那仙家沒有再說下去了。
　　聞言，玉帝才將玉璽放到壹旁的桌案上。
　　身旁的卿家連忙上前將聖旨卷好，收入袖中，退後，轉身壹步步走出大殿。
　　眾仙都默默地看著，有憤怒，有竊喜。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神情。
　　太白金星悄悄打了個哈欠。
　　站在身旁的福星壹陣疑惑，卻也不便多言。
　　……
　　花果山，以素麾下部隊加上那些願意隨同出征的部隊，共計兩萬，已經揚帆起航。
　　甲板上，多目怪帶著七個師妹急匆匆來到以素面前，躬身行禮。
　　以素壹下懵了，連忙伸手攙扶：“多目兄與以素本是平級，能願仗義出兵，以素很是感激，可您這是……”
　　“卑職有壹言，不知都統可願壹聽。”
　　以素稍稍猶豫了壹下，輕聲道：“多目兄請講。”
　　多目怪仰起頭習慣性地左顧右盼壹番，拉著以素走到甲板的壹角，低聲道：“陰間有煞氣，我軍上下，成煉神境修為者卻不足壹千。加之大聖爺如今對手乃是三清之壹的元始天尊……恕卑職直言，地府之行，怕是以卵擊石，徒勞無功罷了。”
　　聞言，以素微微瞪大了眼：“多目兄跟以素壹同出兵，就是為了勸服以素回去？”
　　“都統誤會了。”多目怪抿著唇，註視著以素小心翼翼地說道：“大聖爺身陷地府，那殿中壹眾妖將為人臣子，卻不思如何解救，只想著死守花果山圖得壹方安穩，實在令卑職不恥。假以時日，若大聖爺得勝歸來，必要懲治才是。都統義薄雲天，實在讓人欽佩。只是……如今局勢，怕是只可巧取，不可豪奪啊。還望都統明察。”
　　以素疑惑地看著多目怪：“妳有辦法？”
　　多目怪往後壹步，躬身拱手道：“卑職有壹計，若是由都統來施行，雖說無法起到扭轉局勢的妙用，但勢必……能對局勢起到不小的幫助。”
　　以素註視著多目怪緩緩道：“說。”
　　……
　　南天門。
　　壹位卿家帶著壹眾禁衛緩緩穿行營帳之間，四周的天兵天將紛紛避讓。
　　壹直走到帥帳，那卿家悄悄與戍守的天兵說了些什麽，天兵猛然瞪大了眼睛，急匆匆地轉身進入帥帳。
　　不多時，李靖從裏面走了出來，連帶壹起出來的還有哪咤。
　　“有勞卿家了。”朝著卿家拱了拱手，李靖伸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聖旨，能讓末將先看看嗎？”
　　卿家默默地點了點頭，從衣袖中取出聖旨朝著李靖遞送了過去。
　　捋開聖旨，李靖瞥了幾眼，臉色頓時微微變了變。
　　卿家低聲道：“稟天王，陛下的意思是，讓天蓬元帥靜悄悄跟我們回去便是了，無需驚動將士們，以免擾亂軍心。畢竟，元帥通敵，這也不是什麽長臉的事情。所幸天蓬初到任，這軍中該是還沒什麽黨羽才是。往後，大元帥之職還有勞天王您暫代了。”
　　壹旁的哪咤已經攥緊了火尖槍。
　　將聖旨遞了回去，李靖冷聲道：“這是誰的主意？”
　　“許多仙家都這麽諫言，具體要說是誰的主意，卑職也說不清。”
　　李靖哼地笑了出來：“他剛剛才從地府力戰歸來，雖說戰功談不上，但修為盡喪，妳們就……這樣，會不會太讓人寒心了。”
　　“正因為修為盡喪，才不適合再擔元帥壹職啊。只能說是天蓬福薄，命中註定當不了這大元帥了。”那卿家躬身拱手道：“卑職在此恭喜李天王了，這天庭，到底還是只有李天王您最能掌兵，大元帥壹職非您莫屬啊。”
　　這話說不下去了，李靖只能深深吸了口氣，站到壹旁。
　　被李靖壹瞪，哪咤也只好讓到壹旁。
　　卿家躬身掀開了營帳的圍簾，笑嘻嘻地走了進去，拱手道：“卑職參見天蓬元帥。聽說元帥負傷，陛下特地讓卑職前來探望，順便……給元帥帶份密旨過來。”
　　臥榻上，面無血色的天蓬在持國天王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坐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說道：“臣，接旨。”
　　站在壹旁的哪咤，那牙咬得緊緊地。
　　……
　　陰間，猴子整個被壓在地面上動彈不得，卻嘎嘎地笑了起來。
　　那眼睛中早已經布滿了紅色血絲，整個雙瞳都開始變成紅色了。
　　註視著壹刻不停輸出靈力的元始天尊，猴子緩緩嘆道：“盤古幡真是好東西啊，如果我還是原來的修為，怕已經被妳直接壓死了吧……妳我已經這樣折騰了五十個時辰了。怎麽樣？還能支撐多久？五個時辰，還是十個時辰？怎麽樣，說來聽聽。這時間夠昆侖山的道徒逃跑嗎？”
　　元始天尊面色凝重地將數枚丹藥吞服入口，壹言不發。
　　……
　　灌江口，以素的艦隊緩緩航行著。
　　遠處，天邊出現了楊戩麾下的壹艘戰艦，壹位草頭神站在艦首上高聲吼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以素仰著頭答道：“花果山以素，求見三聖母！還請神將代為通傳壹聲。”
　　那甲板上的幾個草頭神竊竊私語了起來，不多時，其中壹位吼道：“真君已經下令，我灌江口與花果山老死不相往來，還是請回吧！”
　　“怎麽辦，不見……”
　　壹直站在以素身旁的多目怪低聲道：“那就換壹種說辭，換壹個身份。”
　　以素略略思索了下，仰頭道：“華山聖母座下大弟子以素，求見恩師華山聖母，還請神將代為通傳！”
　　那甲板上的草頭神怔了壹下，又是竊竊私語了壹番。很快，他們拿出玉簡似乎在與什麽人聯系。
　　半晌，其中壹位草頭神高聲吼道：“真君有令，任何妖怪，不得以任何名目進入灌江口地界，違者，殺無赦，還是請回吧。”
　　“妳看，我說了楊戩不會讓我們見聖母大人的吧。上次他都是直接將我們攆出府邸的。”
　　多目怪擺了擺手示意以素不要多言，回頭對著自己的其中壹位師妹問道：“這裏距離二郎神的府邸有多遠？”
　　“二十裏吧。”
　　“二十裏啊……”多目怪稍稍猶豫了壹下，對以素說道：“鳴炮。萬炮齊鳴，聖母大人該是聽得見的。壹旦聽見，自然也就知道我們來了。”
　　……
　　天庭，那卿家帶著禁衛走在前頭，兩位天將擡著擔架緊緊地跟在後頭。
　　天蓬面無表情地仰臥著，呆呆地望著沒有壹絲光亮的天空。
　　“妳修為已經廢了。以為我會殺妳嗎？放心吧，我殺誰都不會殺妳。留著妳壹條命，讓妳看看自己的下場。”
　　猴子最後的話語還在他耳邊回蕩著。
　　許久，他緩緩閉上雙目，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壹位老人跟他說的壹句話，淡淡地笑了笑，自嘲道：“自古薄命的不只是紅顏，還有忠良……重傷未愈，就要上刑場了嗎？也算死得其所了。”
　　後方，哪咤快步跟了上來，壹把握住天蓬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卿家低聲道：“通敵可是重罪，況且，妳現在連修為都沒了……上次已經得罪了玉帝，這壹趟千萬不能去。壹會我讓他們放慢腳步，拉開距離之後，他們會護著妳借機逃跑。現在局勢這麽亂，只要出了南天門，也就沒人管妳了。要洗脫冤屈，等過了這個坎再說。”
　　天蓬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