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吃蘋果

　　“是麽是麽？還有這種往事？阿郎為了阿奴，壹把火少了‘壹笑樓’？”
　　“那是四朝遺留的物業，就……壹把火燒了？前隋還拿來安置隴西老嫗之類，多是驍果妻子。竟是被人壹把火少了？”
　　蕭氏姊妹驚愕不已，她們雖然知道張德相當的給力，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過火燒“壹笑樓”的過去。
　　“當時‘壹笑樓’都知乃是崔鶯鶯還是誰，忘了。”阿奴剝著開口松子，又從腰囊中摸了壹把阿月渾子，是三種口味的，遞給了蕭氏姊妹。
　　見是阿月渾子，蕭姝眼睛壹亮，接過之後，剝了壹顆：“咦？這是甚麽口味，好食的緊。阿姊也嘗嘗。”
　　“又是壹種口味……”蕭姝頓時羨慕地看著阿奴，“阿奴，妳好討阿郎歡喜，竟有這般快活。”
　　聽到蕭姝的羨慕之語，阿奴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自然，我可是阿郎點名買回家養著的。不然，豈能讓阿郎帶人燒了‘壹笑樓’，賠了禮部、民部、內府十四萬貫？我價值千金！”
　　白絲女仆她驕傲，驕傲的臉蛋紅撲撲的。
　　“孃孃，頻婆果要麽？是貞四叔帶來的西域野果，可好吃了。”
　　壹旁正在認字的張沔忽地擡頭，從懷裏摸出壹只野生蘋果，皮厚鮮紅，個頭不算大，也就是壹兩出頭光景。
　　貞觀年的頻婆果並非只是指蘋果，但凡紅色的大果子，都可以叫頻婆果。只是蔥嶺以北的野生蘋果賣相最好，便多指的是它。老張是芙蓉城出來的，吃奈子反而要多壹些，那玩意兒跟蘋果也差不離，算是親戚……
　　至於伊甸園出品的蘋果，目前也只有地中海的旁邊的某個大城市才有販賣，暫時沒有出口唐朝的意思。
　　“呀，這般大！給我給我！”
　　說罷，阿奴壹把抓過那只野生的西域蘋果，然後在身上隨便擦了擦，壹口咬下去，汁水橫飛。
　　“嗯嗯嗯嗯嗯，酸酸甜甜的，就是這個……”
　　阿奴壹臉的幸福，壹邊吃壹邊吐皮，在蕭氏姊妹驚奇的目光中，啃完了大半個之後，才壹副老司機的模樣：“阿郎說過，這才是真正的蘋果，將來是要在關中廣種的。那山上種地不成了，就種蘋果樹，然後種原子彈氫彈……”
　　“甚麽是原子彈氫彈？”
　　“我不知道啊。阿郎說的，阿郎說能種蘋果樹的，就能種這個……”
　　阿奴“啊嗚”壹口，將蘋果又咬了壹個大缺口，才壹臉懵懂地喃喃道，“姝娘，妳們有沒有覺得阿郎有時候怪怪的？我在長安時，就覺得阿郎怪怪的。他說他有個師傅叫楚留香，還說有個恩師叫‘智障大師’……我告訴妳們啊，長安城九成的名家詩作，都是從阿郎這裏買的。”
　　蕭妍和蕭姝，瞬間石化，目瞪口呆。
　　“妳們可別說出去啊，這可是秘密，當年還惹惱了皇帝陛下。”
　　“……” “……”
　　在蕭氏姐妹還沒有消化完這些話的信息量，阿奴已經扭頭去問張沔：“二郎，這頻婆果從甚麽地方拿的？”
　　“噢，是貞四叔從外地帶來的。說是永興來了船，停漢陽去了。都是壹些遼地來的人，說話奇奇怪怪的，其中就有頻婆果。”
　　“遼地來的？”
　　阿奴嘟著嘴，壹臉的失望，“那就是不認識了，不然就去買壹些。”
　　“不是啊，貞四叔說，有認識的老家人在。”
　　聽到這個，阿奴壹雙明亮的大眼睛，頓時就顯得更大了。
　　“呀，有認識的老家人。那豈不是，也是江陰的？呼呼呼呼……”阿奴壹躍而起，叉著腰，頗為瀟灑道，“那便是無妨了，二郎，我們去尋那些遼地來的客船，買上兩筐大蘋果。”
　　“好啊好啊好啊……呃，可是……孃孃，阿娘說，今日還要多識得幾個字呢。”
　　“也是啊，那妳留在家裏，我去找阿郎！”
　　說罷，阿奴邁開兩條大長腿，跑的比誰都快，不多時就到了後院。
　　這光景崔玨壹邊餵奶壹邊用惱人的眼神看著張德：“阿郎，偏是要恁多公主在府中麽？前後都有四個了。”
　　“這跟公主沒甚關系吧。再說，只要不捅破窗戶，也不打緊，皇帝也會假裝不知道的。沒露餡，沒鬧的天下皆知，天家顏面就還在。做皇帝的，都是要落袋的實惠，不會真要撕破臉皮的……”
　　說到這裏，老張仿佛是要給自己壯膽壹般，自顧自道，“叔父尚瑯琊公主時，太皇也沒甚阻撓，不外是劃拉了三四十萬貫去養老罷了。我與皇族方便，又豈是幾個三四十萬貫能說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是說如何，便是真要拿問妳，我還能置身事外麽？還不是要與妳共同進退。”
　　崔玨說罷，摟著喝奶的張鄂，頓了頓，又是不放心地擡頭看著張德，“真是只有這四個公主了罷？”
　　“恁多公主等我去勾麽？”
　　壹臉抑郁的老張拿起茶杯，倒了壹杯茶壓壓驚。
　　“阿郎，阿郎，我要去壹趟江北，可好？”
　　外頭傳來阿奴的聲音，老張便回道：“小點聲，明月在餵奶呢。”
　　“噢。”
　　阿奴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又迅速地關上，然後對張德道：“阿郎，張貞外地回來給二郎帶了壹只西域蘋果，又脆又甜。阿郎，那有蘋果的遼地客船，眼下就停在漢陽，我要去買兩筐。”
　　“嗯，去吧，去外院叫上護衛，再叫廚房的廚娘也跟去看看，有甚可以買的。”
　　老張不以為意，同意了阿奴出去，只是他突然身軀壹震，“等等！阿奴，妳剛才說那西域蘋果，從哪裏來的？”
　　“遼地客船啊。”
　　“……”
　　嘴角壹抽，老張迅速地瞄了壹眼阿奴，然後輕咳壹聲，“咳嗯，阿奴，我和妳壹起去吧。”
　　“阿郎，妳有心事？”
　　“我有甚麽心事！”
　　“可是阿郎每次心虛，都是要咳嗽壹下的啊。”
　　“……”
　　崔玨壹聽，擡頭狐疑地看著張德。
　　“別廢話，我不放心妳壹個人，所以才陪妳。”
　　“有護衛有車馬，還有廚娘呢……”
　　阿奴小聲地嘟囔。
　　“妳還要不要吃蘋果！”
　　老張頓時惱了。
　　而這時，外頭傳來婢女的聲音：“使君，外面來了個突厥衛士拜門，說是瀚海公主……”
　　“小點聲！別嚇著孩子——”
　　老張咆哮了起來……
　　而崔玨的眼神，大約是鄙夷或者嫌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