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演技

　　“這他媽是阿三的種姓制度？”
　　老張看著信上的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和之前講的不太壹樣啊，李淳風臨走之前描繪的玩意兒好像是“老子化胡”加強版啊。
　　關鍵問題是，當初“黃冠子”真人說貧道要閉關，妳給貧道護法，老張答應了。出關之後就搞了這麽個玩意兒？
　　道長，我想退票。
　　更讓老張糾結的是，這牛鼻子眼下是“奉旨化胡”，跟華潤號是戰略夥伴關系。為此工科狗連炸魚用的家夥都讓人帶上了……
　　當然李淳風不可能真的就弄壹套“種姓制度”出來，“種姓”及類似的玩意兒，只適合人口較少民族統治人口很多民族。當然將此等制度發揚光大的，後來有個大買賣，叫做“殖民主義”。
　　李道長是要為自己謀傳世功業的，所以手握空白聖旨的李淳風，他的核心力量在於，要給這個體系加壹個不可抗力。
　　這個不可抗力，就是來自“太昊天子”，實際就是中原皇帝的威懾。這可以是政治訛詐，也可以使軍事威脅，但不管是什麽，得讓壹個個混到“帝誥”頭銜的“閻達”們，知道害怕，知道恐懼，知道維護這個體系。
　　從這個體系中，“閻達”們或許不能千秋霸業壹統江湖模仿漢唐，但是在貞觀十年把西突厥按在地上摩擦的唐朝註視下，“閻達”們就不想成就什麽霸業。他們不想成為突厥、鐵勒、吐谷渾、鄯善等名詞後面的又壹個名詞。
　　對壹個遊離在文明世界之外的蠻荒國主而言，他們要是能夠在壹畝三分地上壹直吃低保吃壹千年兩千年，那也很不錯啊。
　　這漫長的歲月中，子孫後代就不用想著多準備點武力去鎮壓討伐不服帖的，“鬼民”、“治民”們在這個體系中，知道有“太昊天子”這個體系之外的絕對力量，他們會麻醉自己會催眠自己，然後他們的子孫後代，自我催眠多了，也就愚昧了。
　　至於眼下，先定下三十六方“法主”，酌情再提拔壹些忠犬僧侶做編外小“法主”也不是不可以，面對“太昊天子”這個實實在在存在於世的絕世力量，他們只能忍。或許這壹代的精英們還能有反抗的心思，反抗的念頭。
　　然而第壹代“法主”之後，這教育權就全部收入到了“法主”們的手中，第二代之後，愚昧無知之輩會增加，第三代之後，時代的形式，就不是那些被統治接可以隨隨便便逆轉的。
　　除非……除非李淳風腦子壹抽，在“太昊天子”的旨意中，加上這麽壹條：“法主”“帝誥”寧有種乎？
　　很顯然，熟讀《陳涉世家》的李道長，不是壹個充滿國際主義情懷的道長。他懷揣著極端的利己主義，為了將來在長安重新閃亮登場，壹顆良心，早已在漢陽閉關之時，餵了某條江南土狗。
　　“嘖嘖，這牛鼻子真是夠毒的。”老張大致盤算了壹番，發現李道長還玩了壹個貓膩，他悄悄地把“治頭”這個階層，吸納了武士階層。那麽，武士集團往往掌握在大貴族的“法主”階層手中，等於“治頭”這個階層，根本就處於永遠不能聯合的狀態。
　　下克上的土壤，不存在。
　　因為“法主”階層還掌握著智力資源，那些把臉皮扔在地上隨便給李淳風踩的各色宗教僧侶們，也都憑借龐大的財力和“忠臣”，謀得不少“法主”的頭銜。
　　“還好這臭道士出生的晚……”
　　這比丘處機路過牛家村厲害多了。
　　不過這僅僅是開始，除開“唐朝神仙”顯露神通炸了娑夷水大堤差點淹了勃律王城之外，還有壹個故事的爽點正在慢慢布局。
　　大量的鯨魚骨頭被裝上了鐵制鎖扣，方便迅速安裝。在壹個良辰吉日的夜晚，那壹夜，娑夷水很平靜，沒有波瀾；那壹夜，勃律人正準備進入夢鄉。
　　伴隨壹聲巨響，城內的勃律人都是驚駭莫名，連勃律王閻達都從被窩裏爬了起來，趕緊穿上壹套盔甲，準備迎接敵人。
　　當然他先去找了護國大法師“唐朝神仙”李真人，李淳風壹臉凝重，掐指壹算，大叫壹聲“不好”，頓時沖了出去。
　　很快，孽多城的城頭，都能遠遠地向東看到火光大作，火光不僅僅是大作，更是五顏六色。紅綠交替之際，白煙滾滾，黃霧陣陣，煙霧在火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能看到壹頭巨獸無比猙獰地在那裏扭動。
　　“那……那是什麽？！”
　　不僅僅是閻達，所有孽多城城頭的士兵都驚駭的瑟瑟發抖，那是何等巨大的壹頭魔獸。它的頭顱能張嘴吞下壹頭牛壹頭象，它的身軀無比長大，隱隱能和城墻媲美。
　　“君上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沒想到娑夷水中，竟然有如此惡龍！”
　　“龍？惡……惡龍？！”
　　壹看李真人這表情，很顯然法力不夠看打不過那惡龍，閻達連忙叫道：“法師快快向‘太昊天子’求旨——”
　　然而李淳風頭也不回，趕緊跑路的樣子。閻達壹看，跺跺腳，也跟著跑了。往城西跑的光景，閻達心說老子剛剛能混個長久飯票，難道就要毀於壹旦，於是他攔住李淳風大哭：“法師既承聖天子旨意，還請稟明上帝，垂憐小王啊——”
　　昊天上帝於是立刻就背上了黑鍋。
　　李道長壹咬牙，仿佛要廢不少手段，只見弄了壹套加了特技的廣播體操，手中長劍遙遙壹指，聽得壹聲巨響，城外火光更是熾烈。城樓之上，忽地有士兵大叫，聲音極為的興奮。
　　有人在城頭看的分明，那火光之中，似有人影持劍，壹劍斬向了惡龍的腦袋。
　　轟隆壹聲巨響，那震動連城西都能感覺的分明。這光景，城內數萬人早就驚慌失措，壹時間仿佛世界末日。不過聽到這身巨響，“唐朝神仙”適時噴了壹口“鮮血”出來，然後嘴裏流著血大笑：“君上！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啊！哈哈哈哈哈——”
　　李道長壹副死裏逃生喜極而涕的模樣，讓閻達眨眨眼，小聲問道：“真、真的？”
　　數萬人都在恐懼中等待著混亂的平靜，然後等待著天明。
　　天，很快就亮了。
　　地平線上爬起的朝陽，讓孽多城的人們遠遠地看到了壹頭無比巨大的惡龍骨骸。它是那樣的巨大，它是那樣的真實，它的周圍到處都是灰燼，它的頭顱上，有壹道極遠都能看到的致命壹擊。
　　人們在慶祝的同時，很快在這裏修建了壹個祭壇，被斬殺的惡龍骨骸，就這麽擺放在那裏讓人觀看。
　　沒多久，“天子斬龍”這件事情，從勃律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