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回來了

　　在朦朧的夜色中，魚塘居酒屋門口的霓虹燈招牌還在失靈地壹閃壹閃，老舊的門簾被風吹得晃動，流浪貓還伏在巷邊的空調機上睡覺。
　　“回來了，回來了。”酒井花青在小巷走過，有點激動。
　　顧禾、洛娜走在後面，還有也壹同前來的薇薇安。
　　時隔二十多天，他們離開了雅庫紮總部，從仁清街悄然回到了壽惠街。
　　在這個初冬季節，氣溫冷了很多，但流光城還沒有下雪，這裏看上去沒什麽變化。
　　“妳們猜老範是不是做好壹頓好吃的迎接我們？”薇薇安笑問道。
　　“老範？我可不指望。”洛娜說。
　　顧禾隨在酒井小姐身後走進魚塘，周圍變得暖和，吧臺邊坐著幾道身影，老蔡、酒井修吉、林賽都在，知道他們今晚回來。
　　“哇哈，看看這是誰！”酒井修吉頓時笑呼，“勢頭兇猛的顧禾，大聖！”
　　修吉和老蔡就足以爆發出壹片歡呼與掌聲，吧臺後的老範面無表情地上著菜。
　　老蔡贊道：“小禾，妳這回真給我們魚塘全體都長臉了！”酒井修吉忙說：“老蔡，妳這話就不對了，第壹妳不是魚塘的人，第二老範就不是長臉，是被打臉。”
　　“臉被打腫了，不就長了嗎。”林賽晃著壹杯清酒說。
　　他們又壹陣大笑，剛回來的幾人也紛紛往吧臺邊坐下。
　　“拉面呢，特大碗！”洛娜拍了拍吧臺。
　　範德寶還是壹身深藍色主廚服，寸頭胖臉上的面色有著復雜，看誰的笑容都好像是在看著壹副得意洋洋、幸災樂禍的嘴臉。
　　不用好像，那根本就是，酒井修吉都快要發起酒瘋來跳舞慶祝了。
　　“呃，我也要拉面。”顧禾瞧著老範的胖臉接近於僵硬。
　　我也不想的啊，真的，老範，這壹把我也不想的，起碼壹開始是不想的。
　　“老範，妳不是壹直想發財嗎，我告訴妳個法子。”酒井修吉攛掇道，“妳搞壹個‘大聖酒’來賣，保證賣得很好，近的遠的都要過來嘗嘗，今年內能開分店。”
　　老蔡也很同意，薇薇安卻說：“賣什麽酒，開始讓大禾接客啊，那才是大錢呢。”
　　“妳第壹個掏錢是吧。”洛娜翻了壹下白眼。
　　“這裏是魚塘，是我的地方。”老範的胖臉還真的越拉越長，越沈越黑，“沒人能在魚塘搞事，包括妳們也是，不要亂說話。”
　　“嚇唬誰呢。”酒井修吉叫囂道，“妳現在連花青都打不過了。老蔡，妳也註意點，不要再打她錢包的主意了，她現在壹只手能掐死妳。”
　　“是麽。”老蔡推了推鼻上眼鏡，“花青，蔡叔也聽說過妳成二程序者了。”
　　老範悶著不說話，壹向不看好酒井三句能成為二程序者的人，又是他……
　　老範知道得比別人多，因為是可靠的搭檔，彩音久美子告訴過了，“打通大群”。
　　“是啊，多虧了……”酒井花青幾乎說出劍寶，急忙改口：“多虧了禾桑，他幫了我很多，我才有這種突破的。我哥就是在誇張，也就那樣。”
　　林賽輕吹了壹聲口哨，讓老蔡自己領會去。
　　“她的Q級程序，需要努力的人格特質。”顧禾最清楚酒井小姐真是感謝對人了，欣慰之余也就幫她捅老範壹刀，“努力的人就不會差。”
　　“老範也很努力。”薇薇安又說，“妳們有見過他去其它地方嗎，反正我每次看到他，他都是在這裏吧臺邊工作，這得多努力。”
　　眾人這麽想來，好像還真是這樣。
　　老範簡直是個宅男，除了麗彩和魚塘，基本上哪都不去。
　　怪不得老範和小甜餅合得來，原來都有宅屬性。
　　“妳們再拿我扯淡，後果自負。”老範把幾碗熱騰的拉面重重地放在吧臺上。
　　老蔡見這個老友好像真是火大了，立即調和道：“老範年輕的時候也打打殺殺，曾經是東土街第壹狠人……”
　　但老蔡自己說著都樂了，壹開始抿嘴樂，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眾人被笑聲傳染，酒井修吉開始手舞足蹈，在魚塘最好玩的就是看老範的臭臉。
　　“說起來妳們以前是在東土街犯了什麽事才跑來歌舞伎町混的？能說嗎？”
　　薇薇安問道，對這往事來了點興趣，“老範這種宅男，根本不像是會惹事的人吧。”
　　“我剛才可沒扯淡，真就那樣。”老蔡滿臉認真地說，“我們也年輕過，別看老範是個制食師，多的東土劍仙是制食師，制食奇人也是制食師。”
　　“我們不是懷疑制食師，是懷疑老範啊。”酒井修吉嘿嘿道。
　　顧禾偷笑的同時心裏嘀咕，還好伊麗莎白不在，不然還不把老範捧上天了……
　　“老蔡，妳也不要跟他們廢話。”老範冷道，“他們連東土街都不多去，懂什麽。”
　　“哎喲老範，那妳認自己是第壹狠人了？妳還真不謙虛。”酒井修吉頓時又揶揄。
　　眾人正歡聲笑談著，彩音小姐從麗彩那邊過來了，星童等幾個小孩也跟來了。
　　“老大！”星童激動不已，朝多天沒見的顧禾大叫，卻抱住洛娜，“我好想妳們。”
　　“又長高了點。”洛娜搓著星童的腦袋，笑得頗為滿意。
　　這時候，外面小巷也漸漸變得嘈雜，很多人往著魚塘而來。
　　原來剛才顧禾他們在主街道下了車走回來的路上，雖然是夜晚，卻也已經被眼尖的人瞧見了，街頭信息傳播得很快，尤其有簡那個大嘴巴。
　　經過這些天，大聖、頂上戰爭的熱度在城內別的區已經降了下來。
　　但是在歌舞伎町，在壽惠街，那可還熱著呢，顧禾回來了！
　　“是這裏嗎，魚塘，是這裏！”
　　“他就在裏面，我看到他了，哈哈，爸爸！”
　　“長得真帥啊，大聖，操我！”
　　亂七八糟的喧囂人聲湧入魚塘，壹身水手服短裙的老狗帶頭到來。
　　熟人或不熟的人爭相地擠進小小的居酒屋，看到那位諸多街頭傳說中的男子，有人欣喜，也有人意外，這個壹套東土運動服、手拿保溫杯的人就是……
　　這跟傳說中他改造得三頭六臂、挺著壹根金箍棒的模樣相去甚遠。
　　不過這不影響很多街狗女郎那熱切的眼神，她們把魚塘吧臺邊擠了個滿，抽煙的抽煙，笑談的笑談，明說就是想睡大聖，好親近壹下那片刺青。
　　“出去，全部出去，關門休業！”老範悶怒地叫喊起來。
　　但沒有誰搭理這個老板，還在圍著顧禾團團轉，幾乎是要分食唐僧肉的勢頭。
　　叫什麽呢胖子，有生意做還不高興嗎。
　　老範壹扯主廚圍裙正要發火，彩音久美子卻叫住了：“老範，就讓大家鬧著嘛。”
　　“唉！”老範無奈壹聲，轉頭往廚房裏走去。
　　“彩音媽媽，我要點他！”“接客，接客！”“就今晚了。”
　　那些女郎紛紛高呼，“牛郎當然要接客的。”“多少錢我都給，我賣身點他！”
　　“各位，很謝謝妳們對小禾的關愛。”彩音久美子微笑地回應，“他是我們頭牌，不是說點就能點的，也要看他自己的意願。不過麗彩那邊，還有很多很棒的牛郎哦。”
　　可她們就是沖著大聖那勢頭來的，頓時壹片幽怨的聲音。
　　“要不妳們考慮壹下我？”酒井修吉說，“我偶爾也接客的。”
　　“死壹邊去！”
　　與此同時，洛娜坐到了沙發那邊，望著吧臺邊顧禾痛苦地被女人們東拉西扯，酒井花青在旁邊忙打圓場，洛娜切了壹聲，裝什麽痛苦，享受著吧。
　　“真搞不懂妳。”薇薇安也往沙發坐下，“想要就上啊，妳平時不是很勇的嘛。”
　　“別扯了，不是那回事……”洛娜嘟囔，擡起壹罐啤酒喝了口，“再說了，妳自己不也是個鳥樣，另壹種鳥樣而已。”
　　“這倒也是。”薇薇安聳肩，就見到壹個戴鏤空金屬面罩的女人走來，潘多拉。
　　潘多拉是從麗彩過來的，坐到沙發上洛娜旁邊，在居酒屋的喧鬧中，她說：
　　“既然回來了，能開始做事了吧，幾個貨已經有下落了，都不太好弄。”
　　“都在哪裏的貨？”洛娜綠眸微凝，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潘多拉看了看薇薇安，“有壹個在巫毒區，有壹個在東土街，如果那裏有熟人，可能好弄點；還有小跳蚤區，需要很多錢；還有個在爛泥塘那邊，得碰運氣。”
　　“另外兩個呢，沒了嗎？”
　　“還沒找到。有些人賣給財團了，妳找那個紅發朋友幫忙看看。”
　　潘多拉是個聰明人，早已想明白過來，“原料就她給的吧。”
　　“沒錯，我們這個目標壹致。”洛娜說道，“妳的仇人之前放火燒了紅雨之家。”
　　“行。”潘多拉望了望那邊被糾纏著的顧禾，“先去哪裏，什麽時候去？”
　　“剛回來，再過兩天吧。”洛娜喝著啤酒，“巫毒區那個怎麽樣，好搞嗎？”
　　“說不好，需要跟巫毒幫打交道。”
　　潘多拉和洛娜這下都看向薇薇安，大房子區可不好去，那裏全員幫派，非常混亂。
　　“看著我做什麽，我都不知道妳們在說什麽鬼。”薇薇安攤開了雙手。
　　“就是搞個老古董，算不上文物，但還挺值錢的。”洛娜語氣自嘲。
　　薇薇安想著，輕笑道：“我給妳們帶帶路吧，正好我也要回去，得處理壹個麻煩呢，也是個花瓶玩意兒，算不上文物，但還挺值錢的，可惜啊，要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