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全員開拍

　　“開拍！”
　　林賽的這壹聲高喊猶如烈火，爆裂燃起。
　　操縱師職業系，J級程序：全員開拍
　　三人都是駕著暴走族摩托車，在這座聯合想象的紙板城市上空飛越高樓。
　　酒井修吉往空中扔出的那個劇本，被拳佬掄起的吉他面板壹下打中，嘭！
　　歌手職業系，J級程序：音樂病毒
　　用音樂，用歌曲，對壹份數據加入病毒代碼，使之可以更加迅速傳播，並且循環復制。
　　這份厚實的劇本被打飛出去，如導彈般飛速拖曳出壹道跨越天際的光帶重影。
　　壹個劇本，復制成了上千上萬份，突然全部爆開，滿天的劇本紙張飄灑如雨。
　　每壹頁劇本上的黑色文字，都恢復成0與1的編碼序列，融入到被壹眾摩托車、蓋斯博因跑車縱橫穿梭過的紙板城市。
　　這片區域的矩陣網格線變得隱淡下去，而每條街道、每間商鋪與高樓的霓虹招牌，那朦朧的光亮突然都變得更盛，這座紙板城市不斷快速刷新，正在越來越真實。
　　編造家職業系，J級程序：幻夢劇本
　　這個程序在現實世界中，能營造區域幻象。
　　而在心靈網絡，卻能出現“實景”。
　　幻夢劇本是築建“心網幻境”的基礎程序，這是編造家走文學創作類型的能力，在心靈網絡裏極具優勢。
　　與此同時，三十輛流線型跑車已經作出應對。
　　有的直接跳轉到另壹網點躲避；有的急速離開紙板城市這片區域，同時要使用程序。
　　而那些獵人不閃不避，再次使用信息亂流、病毒風暴，跑車上的反坦克槍直接連串開火，對著那幾個網絡牛仔、周圍的高樓大廈，就要壹通亂轟！
　　然而，那些牛仔的網速太快了，即使是十個超頻超速檔也跟不上。
　　壹個微微驚異的念頭，在蓋斯博因戰鬥人員們心中炸起：
　　牛仔之中……還真有非超頻性的真實超速檔……
　　不知在什麽時候，拳佬的摩托車後座連著壹個造型狂野的機械大喇叭，而車頭多了壹桿電子麥克風，二米的大塊頭，壹頭金發揮揚，他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大喇叭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高亢歌聲，是拳佬作詞作曲編曲的原創歌曲：
　　《永遠在下雨/ずっと雨が降る/Raining all the time》
　　“流光城永遠在下雨，妳妹也永遠在下雨，妳媽也永遠在下雨！”
　　歌手職業系，二程序者高級，Q級程序：搖滾至死
　　瘋狂的歌聲造成的信息流，足以影響他人的人格運轉。這個猛烈的壹瞬間，整片區域都被歌聲覆蓋，所有還在這裏的蓋斯博因跑車，都凝滯著了。
　　槍口還在冒著火焰，子彈從槍管穿出來壹半，子彈殼已在拋起，但全部停住。
　　連同跑車的引擎轟鳴聲、輪胎，也停住，整輛車子定格在高樓之間的空中。
　　拳佬的歌聲，讓他們陷入壹個短暫瞬間的人格解體，他們卡網了。
　　但同時，林賽、酒井修吉、彩音久美子和顧禾，卻對此免疫，沒有受到影響。
　　並不是他們沒有聽到拳佬那難聽的公鴨嗓、毫無音準的吼叫、毫無內涵的歌詞；而是因為林賽的“全員開拍”，早已把友軍連線起來，避免形成信息錯流。
　　相反，全員開拍帶來了數據交互，使友軍的程序效果得到增強。
　　正如壹個好的導演能使普通的演員也成為影帝。
　　壹個好的操縱師，在車速天賦這個屬性之外，可以使全員進入壹種爆能狀態。
　　玩偶容器在現實裏能成為奇詭的大群，身體通過切換主人格，非同時地使出不同程序；在心靈網絡能提供人格纏繞，那樣也會形成數據交互，使彼此之間不會有壞影響。
　　另外如果容器的天賦高於上身者的天賦，就會使上身者有增速之效；如果容器的超凡等級又能提供向上兼容，上身者便會全面加強。
　　但是，在心網，操縱師卻能直接同時調度、整合多個不同職業的程序，形成組合效果。
　　全員開拍+幻夢劇本+音樂病毒+搖滾至死
　　真實超速檔並且超頻爆能。
　　紙板城市的具象化、壹眾蓋斯博因的浸入感，都在壹個瞬間構起。
　　那些獵人跑車停滯卡網了，但還有很多跑車離開城市區域、跳轉去了另外的網域、壹直守在腦奴連接區域……
　　林賽擡起了雙手十指，每根手指上面都有著操縱扯線木偶的壹束血絲線。
　　“都去哪呢？”他說道，“剛才拍得不好，再來壹條！”
　　他舞動十指，有打響指的嘀噠壹聲，穿透了拳佬那狂野粗暴的歌聲。
　　操縱師職業系，二程序者特級，Q級程序：NG，重定向
　　緊抱著彩音小姐腰身的顧禾，驚訝地只見整片城市區域突然閃爍不定，剛剛他和彩音小姐經過的每壹處心靈網絡位置，大概還有林賽三人經過的位置，呈現幻影般的重疊。
　　那避開去、跳轉開去的其它蓋斯博因跑車，突然都若隱若現……
　　彩音小姐在腦海中說，在剛才的跳轉追逐中，他們其實已經與三十輛跑車完成數據確認，算是連上了扯線。
　　這樣，就在拳佬制造出搖滾音爆的這個瞬間，林賽就可以操縱它們了。
　　NG，重定向！
　　不管那些蓋斯博因戰鬥人員跳轉去了哪裏、位於何處，都驟然壹下子，如同天際崩破，三十輛卡了網的豪華跑車全部從高空翻滾墜落下去。
　　它們掉進了另壹個世界，幻夢劇本裏的世界。
　　這壹瞬間，停滯在跑車駕駛座上的戰鬥人員，已然冷汗四溢。
　　他們，這支心網特遣隊，有著十個最大超頻超速檔，要被全部困住了……
　　“這條拍得不錯。”林賽嘴角壹揚，“早點拍完吧，淑子還等著我回去呢。”
　　酒井修吉哈哈大笑，豎起了右手的那根金屬中指，劃出壹串字符，程序指令發出。
　　編造家職業系，二程序者高級，Q級程序：人物註入
　　劇本的場景構建好了，操縱師帶來了壹眾演員，那就開始上演吧。
　　這個幻夢劇本講的是流光城壹家證券公司裏的故事，三十個證券佬，壹點不多。
　　所有跑車的轟鳴聲消失不見，在這座如同實質的城市上空，泛過壹層網格彎頂，這個幻夢泡泡籠罩住幻境世界和三十個銀行狗的數據流。
　　壹輛輛跑車爆散開了，重新顯露為原本的0與1，成了城市的流光。
　　他們的人格被困在幻境裏，他們成了劇本人物，壹群證券公司的普通上班族。
　　他們正端坐在會議室裏開著晨間會議，聽著上了年紀的系長嚴肅的講話：
　　“這裏是壹座夢想之城，只要努力，未來不是夢！不努力的人會被社會淘汰，不值得同情，而努力的人……朝著目標，繼續前進！”
　　“嗨！”他們紛紛地大聲應道，起身深深地鞠了壹個躬，“朝著目標，繼續前進！”
　　但有什麽不對勁，他們察覺到不太對勁，空間好像有時候會波動，天空好像有攝像頭。
　　這個狀態，這個地方……全都不對勁。
　　在網格彎頂屏幕中，閃爍過幻境裏的這些即時影像，酒井修吉看得都要笑滾地了。
　　林賽也在欣賞，壹邊看壹邊抖動手指扯線；拳佬繼續永遠不會停地唱著永遠在下雨。
　　他們在合力維持著這個心網幻境，所有程序都使上和組合起來了，但時間有限，裏面的三十個蓋斯博因終究會清醒過來的，之後除非自願就在幻境不出來。
　　否則，這些銀行狗還是會掙紮，會反擊，會沖破。
　　而到時候，他們三個牛仔，卻已經筋疲力盡。
　　“小禾，該我們幹活了！”
　　彩音小姐的輕笑聲，讓看呆了的顧禾猛地回過神來。
　　這三個家夥，好強，也好帥啊……為什麽不是他們當牛郎？他們當牛郎壹定能成頭牌。
　　就算是拳佬，也能走狂暴巨人路線是不是……
　　另外，他和彩音小姐來這裏到底是幹嘛的？
　　“幹活？”這時顧禾疑惑問道，不是他們哥仨給包辦了嗎，他不是負責看戲的嗎？
　　“他們是把銀行狗都困住，但大概只能困個五分鐘。他們沒辦法壹下消滅那些狗，那是另壹回事，我們這次不夠人，如果有洛娜在，這些狗就完了。
　　“現在這只是障眼法，為的是給我們爭取時間，帶走北野和也的人格魔方。”
　　彩音久美子說話的同時又壹下跳轉，回到那片腦奴連接區域的矩陣道路上。
　　沒了那些高樓大廈，而那個觸手飛舞的巨型人格魔方就在前面。
　　“那我們現在是要？”顧禾又問道。
　　她沒有解釋，以壹身黑色緊身皮衣牛仔褲的女牛仔衣著，雙手握著壹把電子武士刀，從摩托車上壹躍而出，幾下瞬間，斬切著那些腦奴連接管道。
　　顧禾則再次感覺自己被操作了，壹下閃現就到了那可怖的人格魔方旁邊。
　　“小禾，我們接下來，非侵入性地容下整個人格魔方。只要還在心靈網絡，不侵入不搞鬼，不帶走半點數據，只是移動的話，主機防火墻就不會有動靜。
　　“但我們帶它移動，就可以扯斷全部腦奴連接線，讓腦奴和食血者徹底斷開！”
　　彩音小姐話聲未落，顧禾便見自己的右手掌按在魔方扭曲的壹格上，探了進去，連接。
　　玩偶職業系，壹程序者中級，J級程序：容器
　　顧禾頓時有了種種奇怪又空白的感覺，就像從潘多拉那接收那份加密未知文件壹樣，現在隔著壹道防火墻，北野和也的人格魔方正在漸漸地移入容器……
　　【容器，程序狀態：61%，正常↑】
　　【正在容納數據，容納進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