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

江河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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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元陽劍下斬燕皇,浮夢壹生終須醒!

輪回模擬:我能逆天改命 by 江河載月

2023-11-19 16:06

  趙牧衣袂紛飛,背著雙手,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季秋,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妳手中的劍,什麽來頭?”
  “竟能斬開法域,將朕凝結的神通,都給如此輕描淡寫便破了去。”
  “有些意思……”
  自摘星樓上壹躍而下的黑袍青年,不過方才露面,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趙紫瓊以皇璽鎮壓燕太祖的軀殼,嶽宏圖與張子厚騰出手來後,便忽得看見了這熟悉的黑袍青年。
  “趙皇,這燕京之事,果真出自妳手?!”
  挺起手中之槍,思及前因後果,嶽宏圖當下喝問。
  對此,趙牧不在意的笑了笑:
  “擡眼所見,這空曠曠壹片的燕京城中,可還能有第二個棋手?”
  “當是我所為。”
  嗖!
  黑袍皇者話語才落,壹道散發著端正大氣的潑墨字印,便自張子厚手中打出,直往他面門轟去。
  繼而這老人怒罵之聲,便在宮門內外徹底傳響:
  “果真是妳,老夫便道那傀儡宗的宗主,如何能有這等手段。”
  “原是妳在這背後主使!”
  “趙牧,這滿城上下,哪壹個普通人不是妳的子民?”
  “妳看看妳自己的樣子,自妳登基以來,可有壹件事情做的像是個皇帝?”
  “勾結邪魔,任用奸佞,使得各州各府擁兵自立,山野之外邪魔妖鬼滋生,殺之不絕,此罪壹!”
  “欺君罔上,斬兄弒弟,以陰謀手段奪下帝位,既戴王冠,不承其重,終日不理政事,致使朝野荒廢,此罪二!”
  “稱帝至今二十載,汝竟能以這燕京滿城血祭,換取壹己之私,此罪責三,有這三罪,妳如何配做這南燕壹十八州的帝王?!”
  “汝之罪,縱使是罄南山之竹,決東海之波,亦難以盡書!”
  面對這壹道照破暗沈天色的字印,還有張子厚那蒼老渾厚的沈痛訴狀,那黑袍皇者卻是面色未有變化。
  不過擡手壹揮,使出法術神通,便將字印彈指破去,趙牧隨即嘿然道:
  “妳這老儒,廢話當真是多。”
  “這壹席話聽下來端得是大義凜然,給朕扣下了無法反駁的帽子,不愧是文道魁首,天下敬仰的儒家大士!”
  “可近甲子前,朕流連市井,飽受宵小冷眼時,為何不見名震文壇的張子出面?”
  “朕雪夜之中受宗府暗中克扣俸祿時,為何不見有人仗義執言?”
  “前太子假仁假義,奉我稱王位,不過是為了博取壹個好名聲罷了,事後朕的窘迫處境,反而較之以往更加甚矣!”
  “這些事情,為何名震文壇的張先生、鎮守大燕的王侯、朝政百官清流、乃至於我那位好哥哥和兄弟手足們,不見有壹個過問?”
  “少和朕講這些大道!”
  “天下奉我為君壹日,我便是這燕京的皇,莫說是壹城生靈性命,就算朕將這三山五嶽的平民盡數殺盡,那也是他們命裏當絕!”
  言罷壹聲大笑,趙牧長袖壹揮,便有無盡魔氣自他背後升起。
  這黑袍皇者壹身法域浩蕩蔓延,自壹顆金丹而出,旦夕間擴散到了方圓百丈內外,近乎將這宮門都盡皆籠罩了起來!
  金丹中期,以道意凝結法域,法域內外,皆為修者所掌!
  而從此境開始,便不再是單純的法力與神通的碰撞,同時修士所掌握的道韻與規則,也將是重中之重!
  自身大道的領域更深奧,自己對於大道的見解更深刻,那麽在鬥法之中的勝算,便更高。
  此刻趙牧法域張開,赫然散發血海滔滔之氣,若論殺氣魔性之重,甚至比之那邪魔七道之壹的血海道,還要更甚矣!
  “好重的殺氣!”
  嶽宏圖與張子厚相視壹眼,心中凝重的同時,對於方才季秋壹劍破開趙牧血色大手的劍招,也不由帶出了幾分驚意。
  “不愧是本王壹手教出來的!”
  “大器已成!”
  雖局勢緊迫,但嶽宏圖心中仍是難掩自豪。
  “多說無益!”
  “張公,且與本王壹道,撥亂反正!”
  只見這武道稱尊的王侯,壹擎手中長槍,壹步踏出血氣迸發,頃刻間沖散了周遭法域的影響,如同壹尊神人壹般,叫得草木盡低眉!
  下壹刻,便脫槍而出,直指趙牧!
  對此,張子厚也是慨然壹言,當下挺身:
  “趙牧,妳坐視祖宗之身受此侮辱,視而不見,不談天下,也配稱皇也?”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縱使遭受不公,也要有奮而向上之心!”
  “既心中不忿,那便將妳所見之不公盡數改變便是,緣何要將這其中之怨恨,加諸於無辜庶民之身?!”
  “強者揮劍以心中無畏向更強者,只有弱者,才會將憤怒宣泄在更弱者身上。”
  “須知道,他們比之妳,可要更加可憐百倍!”
  “妳和老夫所講的這些,歸根結底不過還是以妳自己為中心罷了,可曾親眼看過什麽叫做……”
  “家,國,天,下?!”
  “今日,老夫就叫妳來開壹開眼!”
  老者聲音鏗鏘有力,振振有詞,揮壹揮衣袖華光流轉,便召出了壹卷潑墨畫卷,演化出了壹方氣象!
  這畫卷上,有勤奮苦學秉燭夜讀,最終金榜題名的士子以心中之誌,改革弊政;也有武將開疆擴土,奮勇殺敵,攻城拔寨,萬夫不可當……
  有市井小民,計較生計,也有田間農夫,耕田播種,商販僧侶道士,上下九流,三教之間,皆涵蓋其中……
  有君王坐於皇位,百官侍於殿下,各司其政,山野之外,邪祟蕩然無存。
  放眼所望,皆只見海晏河清,萬裏山河遼闊!
  這壹卷畫,道出了張子厚布道壹方,心中所想的天下!
  壹卷人生百態,作為壹副文墨法寶,華光綻放間,與嶽宏圖打出的武道大槍,壹同往趙牧揮灑而去!
  “這才應是為帝者的模樣!”
  “看看妳這百丈法域的血色,如此殺孽與邪魔何異!”
  長槍打出,畫卷壹展!
  哪怕是突破到了丹境後期的趙牧,百丈法域,也是絲毫影響不到這二人。
  不外乎便是因嶽宏圖與張子厚,皆是文武之道走到了同境極致的存在。
  因此,哪怕二人未曾修至天象與布道巔峰,此時壹同出手,卻也有了壹番通天氣象!
  起碼這以血祭之法破境,尚未徹底穩固境界的趙牧,壹時半會,也拿不下二人!
  “放肆!”
  “朕要作何,豈容爾等指指點點!”
  “都給朕……退下!”
  黑袍皇者此時壹聲輕嗤,衣衫鼓蕩,黑發飄揚,雙掌壹合壹拍,法域之內血氣近乎凝為實質。
  “擋我者死!”
  長嘯聲出,天魔法演化而成!
  壹道由無邊血色掀起的萬魔之掌,向著那長槍鋒芒與江山畫卷轟去,整個法域都在‘隆隆’震動!
  這壹場鬥法,比之敖景拍死那傀儡之軀、杜白持劍與清微子等人齊殺閻缺,要來的動靜大了數倍不止!
  虛空震顫,動靜之浩大,哪怕是燕京城外三十裏的大軍,都能聽得清晰!
  宛如天災!
  此時,元陽劍徘徊於季秋臂膀兩側。
  白衣道人看著嶽宏圖與張子厚齊齊出手,與趙牧廝殺鬥法,博弈於壹處,雙眸凝重,不放過壹絲氣機。
  他在等待壹個機會。
  壹個掌元陽劍,能夠真正重創到燕皇趙牧的機會!
  金丹後期,雖是強大到了極致,對於丹境初期有著碾壓性的降維打擊。
  但……
  對於執掌道兵的季秋而言。
  他能夠斬殺趙牧的可能性,要比之嶽宏圖和張子厚加起來都大!
  “就是現在!”
  眸中精芒閃過,看著場中風雲變化,已漸至白熱之狀,以壹敵二,氣息有了壹瞬間波動的趙牧,季秋撫劍,壹聲輕叱!
  “斬!”
  太平術——蒼天當死!
  張巨鹿所創,專斬運朝氣數與人間皇帝!
  拔劍而起,揮舞間殺伐之氣彌漫,季秋執元陽劍化作虹光,頃刻間劈開了法域!
  再回首,壹劍劃破虛空!
  以黃天之偉力,斬人間之魔首!
  趙牧雙掌開闔,招架武道止境與文道魁首之攻勢,壹時僵持不下,此時瞥了壹眼那散發殺伐之氣的劍招,眉眼輕瞇:
  “方才沒看清此劍,端得不凡,應是法寶之流,要小心壹些。”
  “不過,壹介初入金丹的小輩,卻也不過如此了!”
  “縱使掌法寶,又能耐我何?!”
  嗡~
  法域震蕩,化為無邊血魔身,蘊藏著無數怨憤之氣,赫然虛浮於趙牧背後!
  此時的他屹立於此,就宛如壹尊古魔,腳下踩踏著的,是無邊無量的屍山血海!
  “今日朕就叫妳看看,什麽叫絕對的差距!”
  “法寶?”
  “法寶也禁不住主人是個廢物!”
  血魔雙掌拍出,將嶽宏圖的槍與張子厚的畫都攔截於外,隨後騰出壹絲空隙的趙牧,對著季秋便是橫空壹拍!
  天魔法身顯化,力抗兩尊高手!
  趙牧陰冷壹笑:
  “今日殺伐,便自妳而始了,小子!”
  壹聲唱罷,無邊血掌落下,仿佛蘊藏著不可抗力,其中殺孽只叫人壹眼望去,便不禁沈淪,心生絕望。
  縱使是金丹真人……
  在此等掌印下,可能也不過就是大壹些的螻蟻而已!
  季秋此時眸光壹凝,感受到了凜冽的殺機。
  壹式血掌,比之方才那血色大手,要更加強盛了數倍,還是自天魔法身橫空拍出,估摸著已是堪比金丹後期的巔峰之力了。
  如此集大成的招式,若不是執掌道兵,他是萬不可能擋住的。
  但……
  手掌握緊元陽劍,季秋額頭發絲飛揚,緊接著,便是壹劍斬出!
  卻也未必不可企及!
  隨著元陽劍上赤紅之光閃爍,緊接著鋪天蓋地的劍氣,與季秋黃天道術曾攜帶的無窮氣魄,壹道劈下!
  若說殺伐,那麽此劍才算蘊藏著無邊的殺伐!
  曾經有天地泣哭,真君隕落的殺道之劍,縱使趙牧獻祭了燕京滿城,又豈能與萬壽真君的生命本質相媲美?
  黃天之道的慈悲,元陽劍道的殺伐……
  壹劍之下,竟神魔兩面!
  哢嚓!
  天魔法身橫空拍落的掌印,被那化作劍虹的身影從中劈開!
  壹聲碎裂!
  在趙牧雙眸收縮之下。
  不僅是那血掌。
  季秋手中道兵揮舞,黃天之術化作長達數十丈的驚天劍氣,在元陽劍的加持下,壹劍出,將那橫空浮現的天魔法身,都給劈作了兩半!
  “這是什麽劍!”
  “怎麽可能?”
  前者是趙牧沈聲喝出,後面則是嶽宏圖驚駭交加!
  壹劍,僅僅不過壹劍,竟就將壹尊丹境後期的法身與法域,給盡皆碎了開來!
  難以想象,這能是初入金丹的真人,可以做到的程度……
  不過戰場瞬息萬變,此刻顯然不是思考的時候。
  幾乎只在季秋劍招奏效的同壹時刻。
  嶽宏圖壹槍轟開那魔氣巨掌,與張子厚再度攻了上去!
  而此刻,趙牧天魔法身被季秋壹劍壹分為二,氣息未穩,頓時落入了下風!
  壹旦落入下風,那破綻自是頻頻顯現,隨著季秋元陽道兵縱橫,這黑袍皇者壹身傷痕累累,創傷不斷,已是越戰越疲!
  他喘著粗氣,再無最開始的風度,雙眸陰冷的看著季秋:
  “道兵。”
  “這是道兵!”
  顯然,趙牧到了這般險境,終於想明白了季秋手中所掌,究竟是何劍了。
  區區法寶,焉能傷他至此?!
  但道兵,那卻是萬壽真君的象征,是銘刻了道與法則的東西!
  像是這小子的劍,如他所料不差,便銘刻了殺伐之道,幾乎每每出劍,便能劈開他的術法與神通,未成法相真君,如何能擋?!
  “為何妳們這壹個壹個的,都這般好命啊!”
  趙牧陷至絕境,卻是並不逃離。
  他只是壹聲長嘯,隨後頂著槍意與磨損,緊緊的看著那持劍的白衣道人,道:
  “道兵又如何?”
  “朕就不信,朕破不開啊!!”
  驚空遏雲的怒喝聲,隨著黑袍皇者的最後壹掌,向著季秋拍下!
  這壹掌,凝聚了他最後的心力,對於嶽宏圖與張子厚的招式,甚至連避都不避!
  他只是不想輸!
  但在元陽劍的煌煌之劍光下,哪怕是窮盡所有心力的天魔掌,卻依舊像是最後的泡沫壹樣……
  壹戳便碎。
  嶽宏圖的武道大槍,轟開了趙牧的丹田。
  張子厚的山河之圖,籠罩了方圓天地,聚魂鎮魄,不叫任何神魂有逃遁之機!
  隨著季秋壹劍劃開!
  唰!
  壹顆大好頭顱,迎聲飈出血線,當即而落!
  最後壹刻。
  趙牧迎風,看向那百丈余高的摘星樓,伸出了手掌。
  此時,長風呼嘯。
  “要是……我壹直都能和阿母……呆在那宮門之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啊……”
  趙牧的母親,是青樓名妓,也怪當年先帝好采風,才導致壹場意外的產生。
  他記憶中的阿母,其實面容早已模糊。
  但那溫柔與不帶壹絲雜質的哺育之恩,卻是叫他窮盡壹生都忘卻不了。
  可能在他這近壹甲子的光陰裏。
  那大抵或許是他唯壹的光罷。
  漫天的血光消散。
  這黑袍皇者的頭顱,最後旋轉了壹圈。
  待到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法域消失,又看著趙子厚布下的山河之圖後。
  神魂波動,不過淡然壹笑罷了:
  “我之敗,非是神通。”
  “乃天時也!”
  壹聲若有若無的長嘆響起。
  緊接著趙牧神魂之上,散發著刺眼光亮!
  嘭!
  神魂炸裂,煙消雲散!
  既自知已無活路,倒不如走的幹幹脆脆!
  何必如走狗般,搖尾乞憐!
  在最後閉眼的那壹瞬間,趙牧想起當年雪夜之中,傳了他壹卷天魔經的天魔道主,末了有些悵然:
  “棋手棋子,哪裏又能看得清楚呢……”
  “不過,也不重要了。”
  壹縷清風過,當暗沈的天色漸漸消逝。
  燕皇趙牧,魔道巨擘,徹底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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