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重要嗎？

　　綁架神田井子？
　　當老堂主確認自己沒出現幻聽，並且萬海不是開玩笑時，他臉上的表情豐富到任何專業演員都無法演繹。
　　他瘋了嗎？！
　　神田井子是誰？
　　是東京最頂尖的名媛。是背靠商政兩界，是有皇家老奶奶當後盾的超級大小姐！
　　綁架她？
　　誰來借個膽子給自己？
　　老堂主狠狠地咽下壹口唾沫，目光混亂而迷離地盯著萬海。嘴唇輕輕囁嚅道：“您剛才說——綁架神田井子？”
　　“我的聲音不夠大，還是不夠清晰？”萬海語調平緩地說道。
　　“不是。”老堂主艱難地搖搖頭，壹字字說道。“您是否知道，綁架了神田井子，會在東京制造多大的動亂？”
　　“這便是我需要的局面。”萬海微微瞇起眸子。
　　“坦白說。我不敢。”老堂主輕嘆壹聲。“綁架了她。便等同得罪了神田家以及皇宮內的那位老人家。甚至——綁架她，等於將壹言堂推上烤火架。我沒有這個勇氣。”
　　“妳是不敢，還是不願意？”萬海反問道。
　　老堂主楞住了。
　　不敢，還是不願意？
　　萬海將他逼到了絕境。
　　他是跟隨組織發展到今天的。理論上來說，會長的任何命令，他都該遵從。可是——萬海這次的要求，太為人所難了。甚至有些刁難的味道！
　　這是壹塊鐵板，是壹塊老堂主不論如何都啃不動的鐵板。綁架了神田井子，他將遭受難以想象的報復。而隨之而來的後遺癥。老堂主根本承受不了！
　　抗命？
　　老堂主唇角泛起壹抹苦澀的意味。搖頭道：“這是您的要求，還是會長的命令？”
　　“有意義嗎？”萬海壹字字說道。“我為會長做事。我的要求，自然便是會長的命令。”
　　“只怕是——”老堂主神色微微壹凜。“套用華夏古語來說，拿著雞毛當令箭？”
　　“妳似乎擔憂的太多慮了！”萬海冷漠地說道。“我說過。不論妳做什麽，都有組織撐腰。妳到底，在擔心什麽？”
　　“擔心什麽？”老堂主言罷，緩緩說道。“鯊魚死了。燕京的陳逸飛也被關了壹年。西方出了大亂子。東方也不太好過。現在——讓我去綁架神田家的唯壹繼承人。”
　　“我的智商應該沒低劣到正常邏輯都缺失了吧？”
　　萬海聞言，卻是眉頭壹挑。目光逼視老堂主道：“也就是說，妳打算違抗會長的命令？”
　　“不是違抗。而是好奇——會長打算如何替我善後。”老堂主平靜地說道。
　　“笑話！”萬海勃然而怒。“從沒人可以質疑會長！”
　　老堂主微微笑了笑，沒有接話。
　　“再問妳壹次。做，還是不做？”萬海壹字字逼問道。
　　老堂主仍是不做聲，只是靜默地盯著萬海。
　　“梅林！”萬海壹聲令下。
　　梅林動了。
　　砰！
　　壹腳蹬在老堂主膝蓋上。後者登時跪倒在地。
　　老堂主不是個武力值太高的人。他甚至只能勉強打倒兩三個壯漢。此刻，他卻被幾個站在世界最頂端的強者圍住。別說他身邊沒有部下。即便有，有壹百個，恐怕也很難挽救他與危難之間。
　　老堂主並未反抗，只是無力地匍匐在地上。額頭因身軀倒的太快而撞擊在堅硬的地板上。磕得頭破血流。
　　他不反抗，壹方面是無力反抗。另壹方面，則是因為他還有底牌。
　　他唇角泛起壹抹自嘲的笑容，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氣喘籲籲地背靠著書桌坐在地上，苦澀道：“萬海。妳要殺了我？”
　　“妳以為我不敢？”萬海平靜而冷漠地說道。
　　“妳不敢。”老堂主搖搖頭。“殺了我。誰來幫妳綁架神田井子？沒錯，會長的確擁有掌控世界地下勢力的能力。但妳似乎忘記了壹點。會長並非直接掌控。而是需要像我這樣的部下來操作。”
　　“沒有我。妳能動用壹言堂的力量？”
　　“不動用壹言堂的力量。妳如何在東京有所作為？”
　　萬海只是沈默地盯著老堂主。待得老堂主氣喘籲籲地說完。他方才緩緩蹲在老堂主身邊，壹臉淡漠地說道：“我說過。沒人可以質疑會長。妳不止高估了妳的存在價值。也低估了會長的力量。”
　　說罷，在老堂主滿面迷惑地神色下。萬海輕輕拍了怕手掌。
　　咯吱。
　　書房大門被推開。壹名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名男子甫壹出現在書房之中，老堂主便徹底呆住了。
　　他不認識這個男子。
　　他認識這個男子。
　　他不知道這個男子叫什麽，也不知道這個男子以前是做什麽的。
　　但現在，他清楚地知道這個男子出現的目的！
　　太像了！
　　簡直壹模壹樣！
　　不論是神色還是走路姿勢，甚至是神韻。別說自己的部下。甚至是自己的妻子，也未必能看破玄機！
　　老堂主神色頓時萎靡下來。臉上透著壹抹黯然，更多的卻是絕望。
　　原來——組織並不是臨時決定對自己下手。而是，早就有計劃，有預謀了！
　　只要有這個男子在，萬海絕對有殺自己的勇氣和膽量！
　　“妳們什麽時候找的他？”老堂主神色微妙地問道。目光卻是壹瞬不瞬地盯著書房這個跟自己長的壹模壹樣的男子。他甚至生出壹絲這個男子是自己同胞兄弟的錯覺。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獨生子，父親也沒有外遇……
　　“十年，二十年？”萬海冷漠地掃了他壹眼。“這些，還重要嗎？”
　　老堂主先是愕然，旋即慘然地笑道：“的確。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妳還認為我不敢殺妳？”萬海問道。
　　“他的確可以頂替我。但不得不說，只要拉長時間，他的身份終究會被揭穿。”老堂主做著最後的抵抗。
　　“揭穿？”萬海忽地笑了起來。木訥地臉上浮現壹抹運籌帷幄的傲色。“我們從沒指望他的演技能有多好，更加不認為他有蒙蔽所有人的能力。”
　　啪啪！
　　萬海又是拍了拍手掌。
　　蹬蹬。
　　壹陣腳步聲從書房外傳來。
　　當老堂主看清走進書房的那幾個人之後。他的眼中不止有震驚，還有憤怒。
　　他最得力的幾個部下。竟是叛徒？
　　他想笑，卻因為膝蓋傳來的劇痛咧嘴吸冷氣。
　　“他們知道他不是妳。但又有什麽關系？他們默認他的存在。即便有人懷疑，又能說什麽呢？”萬海壹字字說道。“壹言堂這些年發展的很好。妳的力量越來越大了。是否因為這樣，妳就變得膨脹起來。認為只要不想，連會長的命令也可以違抗？”
　　“妳錯了。妳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力量。是會長賜予的。”萬海平靜地說道。“只要妳不聽從命令。會長可以隨時拿走妳的壹切。包括妳的性命！”
　　“當然。妳暫時不用死。至少目前為止，妳還有存在的價值。”萬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