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抗議無效！

　　張大錘背負雙手，三步壹回頭。開考不足十分鐘，他已在兩條走道上循環踱了五圈。
　　那鱷魚皮鞋擊撞地板的聲音紊亂而毫無章法，叫人好生心煩意亂。
　　“啪啦！”
　　幾乎坐在那中年女教師眼皮子底下的林澤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張大錘同誌，妳能不能本分壹點？”
　　手握教鞭的張大錘眉頭壹挑，不悅道：“什麽意思？”
　　“妳老這麽走來走去，叫我們怎麽考試？坐著行不？”小林哥說出多數學生的心情。
　　“妳——”張大錘刷地臉色沈下來，冷冷道。“差生就是毛病多。我坐著妳也考不好！”
　　這般直擊學生自信實在不是身為訓導主任的張大錘該說的話，可小林哥又豈會介意這弱智中年男的嘲笑，慢條斯理坐下，埋頭答題。
　　語文考試在林澤來看除了文言文有些難度，其他題目都比較簡單。尤其作文還是他的強項。人家至少四十分鐘才能寫完的作文，他二十分鐘便洋洋灑灑寫下九百字。不可謂不快。
　　兩個鐘頭的考試只花掉壹小時，他便填完文言文之外的所有題目。而且他有把握正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至於作文——林澤認為只要批卷老師的心情不是太差，拿高分是不太困難的。
　　以往林澤寫作文皆是按照自我心情表達，這次則是按照夏書竹提點過的套路。並且，小夏同誌說過。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思路，作文被打低分甚至零分都有可能——
　　驕傲的小林哥終於在分數面前垂下高昂的頭顱。
　　張大錘很憂傷。
　　為什麽他壹點作弊的動作都沒有？
　　不是說林澤是差生，並且成績特別爛，十分爛嗎？
　　那為什麽壹個鐘頭過去，他完全沒有作弊的動靜？難道他在麻痹我？等最後十分鐘開始作弊——
　　哼，別做夢了！
　　我張大錘既然來這兒監考妳，就沒打算讓妳有作弊的機會！
　　當然，我還是很期待妳作弊的！只要妳敢，我就敢抓，就敢往上頭捅！到時看是妳倒黴還是我倒黴！
　　然而，壹個半鐘頭過去，林澤除了水筆掉在地上，很輕松地撿起來這個意外動作之外——再無其他可疑點。
　　考試快結束了——
　　在距離考試只剩五分鐘便要結束時，張大錘比那些題目還沒寫完的學生還緊張、還忐忑——
　　“妳作弊啊！妳作弊啊！妳倒是作弊啊！”張大錘在內心吶喊。
　　叮叮叮！
　　下課鈴聲在耳畔響起，張大錘鐵青著臉起身，冷冷喝道：“放下筆紙，壹分鐘內全部離開教室！”
　　林澤神色輕松地起身，往嘴裏扔了壹支長白山，笑瞇瞇地掃了張大錘壹眼，淡淡道：“老小子，很失望吧？”
　　“哼！走著瞧！”張大錘怒道。
　　林澤咧嘴笑了笑，轉身出門。
　　這壹會兒，張大錘竟然忘記他訓導主任的身份，連林澤當面抽煙都沒回過神——可想而知，他失落的心情該有多麽沈重。
　　上午只考壹門語文，下午兩點半開考數學，因為考完才十點多，操場和運動場上人頭攢動，踢足球的踢足球，放松的放松。看上去壹派朝氣。
　　林澤吊兒郎當坐在雙桿上抽煙，那落寞憂郁的氣質很快便吸引幾個小師妹駐足圍觀。也許是年齡尚小，又比較矜持。女孩兒們只敢站在較遠位置欣賞這位校園風雲人物，不敢太過靠近。
　　韓小藝幾人放松壹會，便是來到林澤身邊。她身手敏捷地跳上雙桿，掏出壹張濕巾抹了抹臉蛋上的細微汗珠，口氣不忿道：“餵，禽獸，跟妳說個壞消息。”
　　“嗯？什麽事兒？”林澤噴出壹口濃煙，微笑道。
　　“下午數學是李曉監考，明兒的理綜是古鑫。”韓小藝接過王喜遞來的冰凍奶茶，不爽道。“全是妳的死對頭。”
　　“怕什麽？我靠真本事考試，難不成他們在我走後塗改我的答案？”林澤沒心沒肺地笑道。
　　“那倒不會。”韓小藝搖搖頭，嘆息道。“我還打算考英語時給妳壹份選擇題答案呢。”
　　小林哥臉色大變，怒道：“餵，妳這個死丫頭怎麽說話呢，難道我的人品就這麽惡劣嗎？妳什麽時候見過我弄虛作假？”
　　小林哥覺得被侮辱了。還被打臉了。
　　可是他哪兒知道，多少英語偏科生希望在考試時有個成績優異的女生給他們傳答案——而且還是校花級別的大美人。
　　他倒好，直接拒絕韓小藝的好意。
　　“我知道妳口語好，但這種筆試妳未必就能考高分呢。”韓小藝解釋道。“再者，妳的數學和理綜肯定沒小寶強。他的數學和理綜不管多難，都差不多能考滿分，才勉強擠進尖子班。萬壹妳英語考不好，會被淘汰出局的。”
　　“放心吧。”林澤安撫她道。“要是經過妳這幾晚的高強度補習，我還需要弄虛作假才能留在尖子班。那我也太菜了。”
　　韓小藝見他態度堅決，便是嬌嗔道：“既然妳這麽想，我也不勉強。”她吸了壹口奶茶，又說道。“如果到時做不到，隨時給我信號。”
　　林澤直接從雙桿上栽倒下來。
　　數學和理綜是林澤最近強攻的學科，腦袋裏的知識還很新鮮。所以下午的數學考試對林澤而言難度並不大。除開壹個選擇題頗有些猶豫不決。便只有最後壹道難度頗大的解答題最後壹問解答不出來。苦思敏想許久，最終還是無奈放棄。
　　當然，他寫不出解答步驟，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正確答案。
　　所以在最後壹問的解答位置，他寫下了這麽壹句話：考試時間不夠，寫個正確答案能給點同情分不？
　　從韓小藝他們口中得知，淘汰考試第壹天結束後，教師們便開始連夜批卷。會在第二天考試結束的當晚。公布年級排名和總分。
　　林澤不得不感慨紫金花師資力量強大——連差生考試後的壹天假期的愉悅心情都要剝奪。太殘酷了。
　　前面三門考試的監考老師皆是沒抓住林澤任何把柄和痛處，這讓張大錘和李曉相當郁悶，同時，李曉還有些高興。他沒作弊，以他的名聲和從不學習的作風，還能繼續呆在尖子班麽？
　　只要將他趕出尖子班，自家兒子又會成為三年壹班最有向心力的班長！
　　事實上，林澤在考完數學，送韓家姐弟回家的當晚，便接到連夜批卷的夏書竹電話。
　　“妳的語文和數學分數都出來了。”電話壹接通，林澤便聽到這麽壹句話。
　　拽著鍋鏟準備宵夜的他叼著香煙嘟囔道：“妳怎麽比我還要饑渴？我又不著急知道。”
　　“哼。妳以為妳考的很好麽？”夏書竹不悅道。
　　“我又不是不知道考多少分。”林澤鼻腔噴出兩道濃煙。用系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妳知道？”夏書竹吃了壹驚。莫非是有人搶先壹步告訴他？
　　“額。大概知道。”林澤微笑道。“語文我沒法估算，但數學這種只有唯壹答案的科目，我還是能猜出個大概的。”
　　夏書竹不屑地撇撇嘴，問道：“那妳猜猜妳數學多少分？”
　　“我有壹道填空題不能百分百確認，但經過我的篩選，我選的答案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正確率。那麽應該不存在問題。而其他題目，我只剩下最後壹道解答題的最後壹問不會。不過我記得這壹問只有五分，而我很神棍地填了正確答案。就算老師不給同情分。我也能考145分。”林澤沒心沒肺地說道。
　　“錯了。”夏書竹冷笑道。
　　“嗯？難道那道選擇題我選擇錯了？”林澤微微皺眉。
　　“妳選擇題全對。”夏書竹說道。
　　“那就奇怪了。如果選擇題是對的，我肯定能考145分。”林澤很篤定地說道。
　　“妳不會解答步驟就不要寫，連解答步驟都不會，妳直接寫個答案上去，還調侃壹下批卷老師的耐心。妳知不知道，批卷老師皆是高強度免費加班，他們的心情能好到哪兒去？”夏書竹不滿地說道。
　　“——”林澤心虛道。“妳直接告訴我吧。我多少分？”
　　“144。”夏書竹不滿道。“因為妳寫了那句廢話，批卷老師很不滿地多扣了妳壹分。”
　　“草。我抗議！”林澤罵道。
　　“抗議無效。”夏書竹說道。
　　“我不服！”林澤說道。
　　“不服也得服。”夏書竹說道。
　　“那——我語文呢？”林澤問道。
　　“128。”夏書竹說道。“妳的作文寫的不錯，批卷的老師說本來想給妳滿分的。但字跡不太好看，只給了58分。”
　　“預料之中。”林澤驕傲地說道。“現在我全校排名多少？”
　　“大約三十名。”夏書竹說道。“英語我不是很擔心，但理綜若是考的太低，隨時可能被拉出尖子班。妳要加油。”
　　“靠——我發揮這麽好才三十名？妳不會是坑我吧？”林澤不可置信地說道。
　　“坑妳？韓小寶王喜他們數學全部滿分，單單是我們班，就有八個數學滿分。妳以為妳考的很高嗎？”夏書竹不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