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小衣尋骨

　　劉老虎嘆了口氣，道：“這等勢局城，除了在拍賣會，我此生也只看過幾次。如此近親眼觀看，當屬第壹次。”
　　“關鍵是三座皆是人間城。”杠王感慨道。
　　翡簪老人輕輕撫須，問：“玉杯少年，若偶爾制作出這等勢局城，倒也不算驚訝，歷代都有壹些天才，在中品時候制作出人間城。但有個前提，那就是專精壹門勢局城，對整座勢局的壹切細節了如指正，不遜於大命術師，而且使用的命材足夠好。並且，也不是每個勢局城都能如此，要制作多個勢局城，才能有這人壹座。那麽，妳是如何制作出三座？”
　　李清閑謙虛道：“並不是我座座皆成，只不過是我制作了很多，這三座是最好的而已。”
　　“真的？”沈小衣上下打量李清閑，目光閃爍。
　　“真的。”李清閑道。
　　“那就是假的了。”沈小衣道。
　　杠王搖頭道：“不能不能。玉杯少年對勢局的理解遠在常人之上，他定然是個赤誠君子，他說什麽，定然是什麽。再者說了，即便是普通上品命術師，也無法做到這種程度，只有少數上品和大命術師，方能座座人間城。我也不相信玉杯少年能達到這種程度。”
　　“杠王說的對。”李清閑道。
　　劉老虎道：“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妳能當眾侃侃而談，而且在解亂水匯江局的時候，那麽從容淡定。這八十八樓山河，乃是最繁雜也最基礎的，如果能將這座勢局城制作到這種高度，那便壹通百通，其他勢局城不在話下。”
　　杠王點點頭，道：“我現在隱隱明白壹些大命術師的話，他們要壹專多能。我原本以為，我壹專勢局，多能其他命術，也是。但我忘記了，壹專多能，也可以更加深入細處。比如，我壹專某個勢局，多能其他勢局。甚至也可能擴大化，比如，我壹專命術，多能道術。這件事，我要回去考慮考慮，我也要找壹種勢局城專研，不煉制成人間城的境界，絕不停手。”
　　“這個感悟好，有點像那位奧先生的話，對了，那位奧先生是何師承？”劉老虎問。
　　翡簪老人點頭道：“如無必要，毋增實體，如刀剃之，簡單有效。這十六個字，看似簡單尋常，但細細琢磨之下，大有道理。當時我並未細想，現在咀嚼，別有不同。不過，這位奧先生，到底是誰？”
　　幾人望向李清閑。
　　“我在徐淵海大師的命術筆記中，無意看到的。”
　　“可否借我等壹觀？只需要打開那書的那壹頁即可。”沈小衣笑瞇瞇望著李清閑，壹臉天真。
　　李清閑淡然道：“那本命術筆記的末尾寫著，閱後即焚，我反復研讀後，背誦入腦，而後全部燒毀。妳要是想看，我把那頁默寫下來。”
　　“鬼才信，壹定是妳自己胡編的，然後假大師之口。”沈小衣道。
　　“我看像。”劉老虎笑道。
　　李清閑搖頭道：“妳們啊，真是不相信老實人。我……玉杯少年何德何能，能說出如此富有大道意境的話？這位大師，全名奧卡姆，這個道理，全名奧卡姆剃刀，乃是大道至簡的另壹種角度。”
　　“妳看，又胡扯了，這個名字，明明像是海外之人的名字，他們哪裏懂什麽命術。行了，我們都懂了，妳不用解釋。”沈小衣道。
　　翡簪老人沈吟道：“奧卡姆剃刀，很厲害的大道意境，回去之後，老夫要好好研究研究，並以這個意境，試著打造勢局。現在回想之前玉杯少年的壹些技法，頗有‘如無必要、毋增實體’的意味，將我的那些氣機拆得七零八碎，甚至拆除原主的氣機，結果，反而更加有效。”
　　李清閑隨口道：“這是大道之刀，可斬萬物。想要壹專多能，就可以用這把大道之刀剔除，想要修煉，想要其他，也都可以。”
　　“還說不是妳……”沈小衣撇撇嘴。
　　李清閑搖搖頭，岔開話題道：“我這勢局城，能賣多少銀子？”
　　沈小衣眼珠壹轉，道：“這種人間城層次的，已經可以上拍賣會了。不過，大獸橋時間很緊，只適合百萬級乃至千萬級的。妳這勢局城，還達不到百萬級，不如留在我江南商行拍賣。”
　　“好，就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我的東西免費寄賣拍賣。”
　　“啊？什麽時候說的？不是只說寄賣免費麽……”
　　“杠王，妳想賣什麽，拿出來讓沈小衣看看。”李清閑再次轉進話題。
　　杠王輕咳壹聲，道：“我還沒準備好。”
　　劉老虎笑道：“都是自己人，怎麽還害羞了？比不上玉杯少年不算什麽。”
　　杠王無奈取出幾盤勢局城。
　　這幾盤勢局城乍壹看很精美，如同黑色盤子上托著精致城市或山川模型。
　　可跟旁邊李清閑的八十八樓山河比，宛如拔光毛的家雞趴在開屏的孔雀身後，家雞只能用沒了毛的雞翅捂著眼。
　　沈小衣嘴角壹動，正要評價，但余光掠過李清閑，面無表情道：“還不錯，到時候妳去我們江南商會的神都分行，交給孫掌櫃即可。”
　　“多謝沈公子。”杠王臉上發熱，默默收回。
　　劉老虎撇過頭不厚道地輕笑。
　　“那些命材，差不多了吧？”李清閑壹直請沈小衣幫忙收最強的八十八樓山河的命材。
　　“這次大獸橋之後，大概就能收到。別的都簡單，唯有勢井所需的龍骨不好找。這東西，代替品太多，象骨，蛇骨，都行，但要真正帶龍氣的，起碼要蛟骨，可惜，有這東西的人，不會舍得賣，就算賣，也會被各家搶空。”
　　“蛟龍骨建勢局城？真奢侈。”杠王壹臉羨慕。
　　翡簪老人道：“用蛟龍骨的話，無須大量，壹般勢局用三寸蛟龍骨即可。”
　　“三寸的確夠。”李清閑道。
　　“我再幫妳找找。”沈小衣道。
　　翡簪老人道：“實在不行，可使用命材相合，比如不用蛟龍骨，用不遜於蛟龍骨的隨便什麽大獸的骨，外加蘊含龍氣之物，若是搭配得到，甚至勝於蛟龍骨。”
　　李清閑心思壹動，道：“多謝大師，我倒忘了這壹點。”
　　“壹般來說，勢局使用蛟龍骨，要麽取其龍意，要麽需根基堅穩，只要足夠堅穩且蘊含龍意，便與蛟龍骨並無不同。”
　　李清閑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