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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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唐王舉鼎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2

  當大漢所有的諸侯王們聚集在壹起的時候,那場面卻是有些亂。
  有板著臉,扮周昌的;有壹個人占三個人位置的;有虎頭虎腦被排擠到末席的;有想不開要跟劉長比試的;有溫和的勸說猶子多娶妾的;有尷笑著聽仲父讓自己多娶妾的;有哭訴自己國家貧窮,詢問有沒有人想借國相的;有喝多了開始唱歌的。
  算不上是群賢聚集,也能算是群魔亂舞了。
  對於劉長謀反這件事,諸侯們的建議驚人的壹致,搞快點,其中就包括了某個不願意透露名字的漢二世。
  胡亥壞的令人發指,劉盈則是好的令人發指。
  劉長在兄弟們的灌酒之下,早已是醉醺醺的了。
  “今天下賢王聚集!當真是盛會,阿父創業剛成,就中道崩殂了,今天下落在了我們這些可靠的賢王手裏,我們應當要揚阿父的遺誌,全力而為!”
  “我提前說好,誰也不許藏拙!”
  “四哥!尤其是妳!”
  “我知道妳很厲害,可妳總是不願意表現,怕這個怕那個的,如今,是我當事,妳盡管去做妳想做的,群臣哪個敢反對伱,宰了再告訴我壹聲便是!”
  “什麽閩越,南越的,那都不再話下,我聽聞南越之南,還有諸國,四哥,妳要帶著那些地方的國君來長安拜見我!”
  劉長醉醺醺的掛在劉恒的身上,劉恒險些被壓倒,費了好大的勁,才扛住了這豎子,劉長叫道:“妳隨意的囤積糧食,召集軍隊,發展吳國,妳就是將吳國弄得比廟堂還富裕,也絕對不會有人敢指責妳什麽?!”
  “我知道了……”
  “六哥!郢客!”
  “妳們都過來!”
  劉長揮了揮手,劉友和劉郢客無奈的走到了劉長的身邊,劉長認真的說道:“南邊的事情,寡人就要托付給四哥了,妳們倆的能力不如四哥,對外作戰的大事,妳們就不必自作主張了,安心發展,多重用賢臣……四哥若是用兵,妳們得幫助他!”
  “還有妳,襄!”
  “妳做事瞻前顧後的,這怎麽能行呢?妳就安心給廟堂給大糧倉,以齊國的位置,想要富裕起來,那不是什麽難事!寡人下次見到妳的時候,齊國的糧產要是沒有超過現在,我就將妳吊起來打,聽到了嗎?!”
  “知道了,仲父!”
  劉長對著每個諸侯都指點了壹番,讓他們放開手去做,不要忌憚廟堂,並且也都給與了他們全新的目標,除了趙王如意。
  劉如意看著劉長壹壹吩咐好了其余諸侯,便坐下來開始吃肉,他先是不屑,不過是個豎子而已,隨後他又覺得憤怒,憑什麽就跳過我呢?然後他又覺得愧疚,為什麽就趙國最薄弱呢?再往後他又開始平靜,這豎子大概也是不想給我壓力,最後他再次憤怒,不對,這豎子就是看不起我!
  說起來,劉長掌權,這些諸侯王的確是減少壹些顧忌了,劉盈雖然也很信任他們,可劉盈身邊有呂後,麾下有群臣,這些人都是盯著諸侯王們的壹舉壹動,無論什麽時候都在想該如何遏制他們。
  而劉長是不同的,諸侯王們仿佛即刻回到了劉邦時期,劉邦時期,同姓王還是能放開手腳的,就像現在這樣,劉邦就絲毫不擔心這些諸侯,壹方面,他們是自己的兒子或者兄弟,另外壹方面,劉邦也有信心能壓得住這些強勢的諸侯王們。
  劉長同樣也是如此,力氣不拿來揍外人,關上門來打自己人算什麽呢?
  諸侯們此刻也是非常的激動,其中最激動的大概就是燕王了,他跟劉長勾肩搭背的,欣喜若狂,“大王啊,我壹直都想要做出很多的事情,奈何啊,國內都是些拖後腿的,廟堂又是諸多的不信任,這次,我終於可以安心去跟胡人碰壹碰了!”
  “大王妳為何來的這麽晚啊?”
  劉濞想起被匈奴欺辱的日子,眼眶便不由得泛紅。
  劉長鄭重的對他說道:“大膽的去做,需要什麽就給我說!”
  而其余幾個諸侯,畢竟是經歷過呂後的毒打,此刻都顯得謹慎了很多,他們心裏大概也是跟劉濞壹樣的想法,但是他們不敢說,畢竟,劉濞不曾經歷過他們所經歷的那種恐怖,眾兄弟壹直設宴到了半夜,這才離開。
  當劉長準備休息的時候,陳平卻找了上來。
  “陳侯?您大半夜的不休息怎麽來我這裏了?”
  只是短短數十天,陳平就已經無法保持原先那般的平靜了,這也就是陳平的性格內斂,若是換別人來,只怕早已罵街了。
  “大王……臣處理完了今日的事情,想要跟您稟告……”
  “哈哈哈,仲父,太好了,走,妳陪我走走,咱們壹邊走,壹邊說!”
  兩人在皇宮內轉了起來,近侍們跟隨在他們的身後,陳平說起了今日所批閱的奏表,答復,以及自己對地方形勢的看法,劉長認真的聽著。
  “仲父啊……這段時日,您是真的受苦了。”
  陳平沒有回答。
  “寡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阿父身邊有蕭相,可寡人身邊,就只有您了……張相有能力,但是不肯出全力,總是藏著掖著,妳看他剛回來,就急著要外出,說什麽考察,什麽考察啊,就是去各地找寡婦去了!”
  “仲父,寡人壹定會補償妳的……朝中群臣,口口聲聲說要為我效忠……可沒有壹個能為我分憂解難的,您不壹樣,您對我從不恭敬,也不會像他們那樣阿諛奉承,但是您是幫了我最大忙的人……寡人處事,有仇者要十倍還之,有恩者亦然!”
  “大王若是要收臣的心,不妨再落幾滴眼淚,或許臣會更感動些。”
  “哈哈哈,寡人從不做那種無用的事情,仲父的心若是那麽好收,那阿父也不必時刻將您帶上身邊,連打仗都要帶上……”
  “那大王為何忽然與我說這些呢?”
  “我只是想告訴妳,我們原先的恩怨,都已經兩清了,我不會再追究妳的罪行。”
  陳平壹楞,隨即瞇著雙眼,“原來大王還是懷疑我啊……”
  “這不重要了……我壹直都覺得,第八夫人的事情太湊巧了,謀害之後就被殺,宗族也被殺,太幹凈了……幹凈到令人懷疑……我原先以為是曹皇後……她對曹姝甚是冷漠,甚至有敵意。”
  “可是我後來發現,她們兩人的感情很好,曹皇後故意對她冷漠,是在保護她,擔心曹家勢力過大,讓姝丟失阿母的恩寵……皇後是個聰明人,也不是個歹毒的人……我阿父不會看錯人,只是因為阿母太強勢,她只能當壹個看起來不太優秀的兒媳……我不相信第八夫人有這樣的膽量,她背後的宗族敢對我下手……”
  “所以大王就懷疑是臣在背後指使?”
  “這不重要了,是妳也好,不是妳也好……寡人都赦免妳了。”
  “這個天下,需要劉長……也需要陳平。”
  “哈哈哈,仲父,與君共勉!!”
  劉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大步離開了這裏。
  陳平瞇著雙眼,看著劉長的後背,忽然,臉上也浮現出了壹抹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長信殿外,甲士們早已到齊,鎮守在四周。
  大臣們則是站立在兩旁。
  諸侯們站在最前的位置上,穿著冕服,威武不凡。
  隨著樂師們開始奏樂,祭祀正式開始,叔孫通負責主持這次的祭祀,隨著那悶雷般的鼓聲,劉盈傲然的走了出來,劉長跟隨在了他的身邊,雖然是跟在劉盈的身後,可高大的劉長卻吸引了幾乎所有的目光,此刻的他,同樣穿著冕服,那冕服雖然只是王服,只是因為穿著的人不同,比起劉盈更有氣勢。
  叔孫通令人宰了牲畜,又宣讀了祭祀的內容。
  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了頭,唯獨劉長,傲然的仰著頭,雙手插著,頂天立地。
  八位甲士發出悶哼,壹步壹步的朝著長信殿的高處走去,他們所扛著的,儼然就是天子之鼎,那鼎極其的高大,負責扛鼎的甲士也都是很健壯的,即使如此,他們走的也相當的緩慢,額頭不斷滾落著汗水,彎著腰,壹步壹步的前進。
  眾人都在等待著,唯獨劉長,此刻卻是不屑的笑了起來,“走的如此緩慢?祭祀何時才能開始呢?!”
  不等眾人反應,劉長便快步朝著那些甲士的方向走了過去,叔孫通大驚,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敢說,劉長快步走到了那幾個甲士的面前,甲士們艱難的將大鼎放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劉長揮了揮手,事宜他們讓開。
  幾個甲士面面相覷,“大王……此鼎甚重……非人力……”
  “讓開!!!”
  劉長壹聲暴呵,幾個甲士急忙讓出了位置。
  壹時間,無論是群臣,還是在下方的甲士,都忍不住探出頭看了起來,他們明白了劉長想要做什麽,群臣嘩然,紛紛議論了起來,年幼的劉安聽著他們的言語,好奇的看向了壹旁的伯父,“四伯父,他們為什麽都在說秦武王?秦武王是誰啊?”
  劉恒臉色壹黑,問道:“是哪個在說?”
  劉安乖巧的指出了站在群臣之中的壹個人,“就是那個人說的!”
  劉恒冷冷的盯著那位大臣看了許久,方才看向了劉長。
  劉長此刻卻打量著面前的大鼎,“不錯,這鼎不錯,以後正好作為我的鼎,丟幾只羊進去也能弄熟了!!!”劉長笑著,卷起了衣袖,彎下身來,用後背抵著大鼎,“呃~~~~~~~~~”,劉長嘶吼了起來,那大鼎緩緩動了起來,劉長將大鼎的重量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不斷的用力,那壹刻,劉長的臉色變得極其猙獰。
  他的手臂愈發的粗壯,那上衣幾乎都包裹不住他的手臂,額頭青筋暴起,渾身都在顫抖著,臉色憋得通紅,大鼎緩緩的被擡起,劉長身後的幾個甲士們驚恐的看著那被擡起來的大鼎,又看著面前的大王,驚懼的後退了幾步。
  劉長直起了身子,大鼎貼在了他的身上,就這麽被他所舉了起來。
  樂師們都看懵了,呆楞了片刻,猛地反應過來,高亢而振奮人心的唐王破陣樂開始奏響,在自己的主題音樂下,劉長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甲士們隨著唐王破陣樂的節奏開始將手裏的武器砸向了自己的大盾,發出壹陣陣的悶響,群臣表現不壹,有的瞪圓了雙眼,合不攏嘴巴,有的被嚇得險些癱坐在了地上。
  諸侯王們則是做好了上前的準備,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劉長。
  這是何等的偉力啊!!
  劉長扛著鼎,壹步壹步朝著長信殿的高處走著,他的每壹步都走的很穩當,他那高大的身軀,幾乎就是被藏在大鼎之下,在愈發激烈的奏樂聲中,劉長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汗水不斷的從他的額頭滴落,甲士們就跟隨在他的身後。
  劉長站在了最高處,用盡了全力,嘶吼著將大鼎高高舉起。
  “哈哈哈~~~”
  劉長大笑了起來,他扛著鼎看向了群臣的方向,群臣之中,卻沒有壹個人敢跟他對視的。
  “大王!放下來吧!放下來吧!”
  叔孫通驚恐的叫了起來。
  劉長緩緩低下身來,隨著壹聲巨響,大鼎落在了地上。
  劉長活動了壹番身體,對著甲士們大喊道:“取祭品來!”
  在最高處,劉長舉辦了這壹次的祭祀,他大聲的說道:“寡人禮至誠!!大漢當風調雨順!!!”
  “哦~~~~”
  甲士們大叫了起來,聲浪壹層蓋過壹層,劉長就這麽傲然的站在鼎前,放聲大笑著。
  當祭祀結束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太醫令,急忙圍住了劉長,不斷的摸著他的身體,滿臉的擔憂,“大王?您的腰無礙吧?”
  “大王,您的手還能舉起來嗎?”
  “大王,妳頭疼嗎?”
  “大王……”
  “滾,滾,寡人好著呢!都盼著寡人有事是吧?!”
  劉長不悅的推開了他們,可這些太醫令說什麽都要為劉長把脈,幾個太醫令輪流的為劉長把脈,那年長的那位幾乎都要把胡須給揪掉了,居然壹點事都沒有,這還是人嗎?
  劉長快步走到了幾個兄弟的身邊,傲然的問道:“如何?這個祥瑞可以吧?寡人早就說了,寡人不需要什麽祥瑞!寡人自己就是祥瑞!!!”
  劉建正小心翼翼的捏著劉長的手臂,“哥,我們是親兄弟吧?”
  “幹嘛?”
  “我為什麽就沒妳這樣的力氣呢?”
  “妳是撿來的嘛!”
  “阿父!阿父!”
  劉安是最開心的,他不斷的蹦跳著,“阿父最厲害!”
  劉長大笑,抱起劉安又親了幾口。
  其余幾個諸侯王此刻嚇得不輕,劉盈訓斥道:“妳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呢?妳知道秦武王是怎麽死的嗎?”
  “我只知道蒯徹是怎麽死的,秦武王怎麽死的,管我什麽事!”
  劉恒,劉恢這些人看起來也都很生氣,為劉長這樣冒險的舉動而感到擔心,只有劉如意,撫摸著下巴,“難怪妳壹點人事不幹,合著妳根本就不是人……妳是項羽復生來跟大漢復仇的吧?”
  “我是秦武王復生來實現遺願的!”
  壹路上,眾人都在談論著方才的舉鼎之事,劉建笑著說道:“兄長,妳可不知道,妳把那大鼎舉起來的時候,我看幾個大臣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還有壹個嚇得直接摔了下去,哈哈哈~~”
  “不是,妳們方才沒有看到舞陽侯的表情吧?舞陽侯方才那臉色,那叫壹個驚恐,連舞陽侯都嚇成了這樣,何況是別人呢?”
  “仲父當真是神力……當初我聽聞項籍有舉鼎之力,我還不信……今日看到仲父,我是真的信了!”
  在眾人的吹捧之中,劉長有些飄飄然。
  “這都不算什麽……別說只是壹個鼎,就是九個,我也能舉起來!項籍算什麽,他也就是沒有遇上我,否則,我非將他按在地上入之!”
  “是嗎?”
  “那當然……阿母?”
  歡樂的氛圍瞬間就消失了,眾人看著迎面而來的太後,臉色大變,急忙低下了頭,劉長也有些不安,咧嘴傻笑了起來,“阿母怎麽來了?”
  “哦,我聽說有個傻子在這裏耍技……特意前來看看。”
  “額……阿母……”
  “妳們都退下!!”
  太後壹聲令下,除了安,其余諸侯王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頭都不敢回,劉長尷尬的看著她,呂後則是輕輕揮起了木棍,“我平日裏是怎麽教妳的……為了逞強,連命都不顧了是吧?”
  “阿母……我沒事啊……阿母!阿母!!!”
  就在高皇帝開始唱歌的同時,劉長的舉動也隨著那些群臣和甲士的口傳遍了各地。
  比起那些嚴肅的政令,這樣勁爆的消息往往傳播的很快。
  “妳不知道,就在大王靠近那大鼎的時候,電閃雷鳴,大王猛地就將那大鼎舉了起來,直接走到了最上頭,這是真正的天子啊,這可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聽說了嗎?大王單手拿起大鼎,便舉起走上了長信殿,拿著大鼎令泰壹讓大漢風調雨順!”
  “聽說了嗎?大王拿著大鼎跳了舞,鼎裏還裝了壹頭牛!”
  公孫臣終於明白,為什麽大王對自己造的祥瑞不屑壹顧了,這特麽才是真正的祥瑞啊,舉天子之鼎,不是天子能舉得起來嗎?公孫臣將自己關在府邸內,思索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想出能壓過這件事的新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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