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走馬觀花

　　第五天，清泓僅僅捧著玄武玉盞來到劉府。
　　看他手中再無其他東西，劉老太爺往他背後看看，那幾個管事、女仆好像也都兩手空空。
　　老太爺狐疑問：“先生，不知今天的藥膳是？”
　　清泓笑笑不語，將玄武玉盞放下，又打量老太爺的氣色：“老太爺今天情況不錯，下便可順利？”
　　老夫人忙道：“壹切正常，這幾日我家這口子全如先生安排。不敢有壹點怠慢。”
　　“那就好。”清泓晾老太爺些許時間，看他漸漸著急，才把玄武玉盞打開。
　　這次的玉盞不再是以往的血酒，反而是壹小盅精心烹飪五日的最後壹道藥膳。
　　當玉盞打開，裏面仿佛射出萬道金光，隱約有龍吟之聲在眾人耳畔響起。
　　“這……”夏侯大夫大為震驚，這還是藥膳嗎？發光的藥膳？以往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食物。
　　伴隨著金光，有陣陣奇特的香氣傳來。眾人上前壹看，紅玉般的湯水中有兩條小金龍正相互遊動，爭奪中央的明珠。
　　“此雙龍奪珠，出自九龍宴。”
　　因為玄武宴最重要的靈龜沒有宰殺，因此很多藥膳無法制作，只能從其他幾種菜譜中挑選相應的菜肴。
　　這道雙龍奪珠，是抽取蛟蛇的“龍筋”作為主材料。蛟蛇接近神龍，它的長筋已經擬化為龍筋。清泓花費心血，熬煮三天三夜方將這龍筋燉爛，能讓凡人入口。至於湯，是用龜血混合蛇血外加三十三種中藥熬制的大補湯。接連放了靈龜五次靈血，總算在今早將它放生。
　　看著兩條小金龍，老太爺又看到旁邊的五色祥雲圖案。
　　那五色祥雲在湯中翻滾漂浮，隨金龍而變化。
　　“這雲是？”
　　“老太爺嘗嘗就知道了。”
　　老太爺夾起壹塊紅色祥雲，壹陣酸味在舌尖蔓延：“咦，這居然是豆腐做的？還有這味道……”
　　再夾起壹塊黃色祥雲：“唔……居然是壹種淡淡的苦味？有點意思。”
　　“這五片祥雲，全都是用豆腐這種易口的東西做成。我又用特殊菜汁染色調味，又名五味豆腐。老爺子，嘗嘗這金龍。這東西才是今天的主菜。”
　　兩條金龍各有三寸長，入口即化，其味道鹹香適中，根本沒有筋皮的壹貫口感。
　　很快，壹盞雙龍吐珠吃完，就在老太爺準備去夾中央那壹枚“如意龍珠”時，被清泓攔下：“此物乃蛇王精元，這幾日泡酒治病，全虧了它。不過這東西藥性霸道，中和龜血服用尚可。若是自己吃，恐怕老爺子受不得那數百年的藥力。”
　　“是嗎？”老爺子大病壹場，惜命的很，趕緊將蛟珠扔回玉盞。
　　清泓將玉盞連同蛟珠遞給旁邊的劉大公子：“今朝靈龜已經放生，索性蛇丹之毒已經化解大半。日後妳尋百年老酒浸泡，將此玉盞擱置於露天水井。每日可打上來壹次，讓眾人飲用。但壹人喝壹小杯，切記不可貪多。此物大補，不能多喝。”
　　將玉盞留給劉府，清泓漸生去意。
　　看他要走，劉老太爺趕緊攔下他：“今個兒，先生救下老夫性命。又將這玉盞至寶送我劉府，總要讓我們給點表示。”
　　他馬上命孫兒去庫房取來禮金，贈清泓百金以作答謝。
　　清泓也不含糊，收下禮金告辭離去。
　　這凡間的俗物黃金不在他眼中。就連冥冥之中落在身上的鎏金功德光，也不被他放在心上。
　　這點功德有什麽用，還不夠清泓打坐幾天，幫天地舒化元氣呢！
　　但對於天寶食肆而言，算是徹底打響名聲。而且將玄武玉盞留給劉府，是清泓落下的壹步閑棋。到底這枚棋子日後怎麽用，那就要看到時候的世事變化。
　　劉老太爺大病痊愈，清泓回到天寶食肆，除卻李靜洵外，五毒神君也在。
　　神君從李靜洵手中拿走蛇膽，對二人拱手道謝：“這次多虧二人相助，才讓蛇膽落入我手。”
　　二人連連謙虛，清泓坐下來跟他閑聊，忽然便提及壹事：“我對神君的五毒神蠱很好奇。這五毒神蠱到底有什麽明堂？”
　　五毒神君壹聽，看看清泓，再看看李靜洵：“兩位參悟《五遁羅天秘要》，想必還沒看第八頁？”
　　“這幾日忙著治病，倒沒顧得上研究道經。怎麽，裏面有什麽說法？”
　　“那秘要的第八頁，正記載幾種五行之寶。我這五毒神蠱，是其中壹種旁門之物。”五毒神君看看天色，對二人說：“關於五毒神蠱的事，那裏面記錄詳細，兩位且先看著。若真有好奇之心，想要自己煉制，到時可來神廟找我。”
　　神君留下聯絡方式，告辭離去。
　　走之前，神君忽然扭頭，仿佛想起壹事：“對了，本城五月十五有壹場廟會，不知兩位可有賞玩之心？”
　　“廟會？”清泓不自覺想念昔年在天母廟前的神秘仙人。龍王稱呼為“黃庭”，仿佛是太上嫡傳壹系。按照清泓的認知，應該在紫極萬聖圖的二階真流。
　　“不知道下次相見，是什麽時候？”
　　李靜洵見清泓不說話，含笑應道：“反正我們倆下凡遊歷，既然有熱鬧，自然要去瞧瞧。”
　　接下來送走五毒神君，她和清泓繼續參悟《五遁羅天秘要》。
　　二人直接打開第八頁。正如神君所言，這裏是幾件涉及五行大道的法寶祭煉口訣，其第三行便是五毒傷天疫神蠱的祭煉法門。
　　五毒者，蠍子、毒蛇、壁虎、蜈蚣、蟾蜍。這五毒之蠱便是尋五行生克的五種毒蟲煉制而成。
　　五毒神君取木毒之蛇，火毒之蠍，土毒壁虎，金毒蜈蚣，水毒蟾蜍煉成壹套五毒神蠱蟲。但凡後天五行之靈被蠱蟲所害，必死無疑。
　　清泓翻看五毒神蠱的祭煉口訣，若有所思道：“五毒神蠱煉成，便是媲美金丹的壹種蠱蟲道果。神君將五毒蠱推演至地仙境界，著實不簡單。不過想要更進壹步，恐怕還需要四套神蠱。難怪他壹直努力收集毒蟲。”
　　李靜洵略略壹思索，也明白了：“師兄是說，除卻他手中這套蠱蟲外，還必須將五毒蟲的其他五行之毒壹並集齊，再來四套五毒神蠱？”
　　目前這套五毒神蠱是木毒之蛇，接下來還需要水毒之蛇、火毒之蛇等。其他四種毒蟲也必須尋找其他同類，湊齊五行五毒。
　　“不錯，這樣壹來。五毒蟲之間就是五重組合。而且同種毒蟲之間還能組成壹種五行蠱蟲。這樣壹來，威能進壹步提高，等最後煉成五毒混元神蠱，怕是真正能殺傷天人的劇毒之物。”
　　但這種毒蟲僅僅是旁門左道，雖然五毒神君從左道之術窺見大道。但在清泓和李靜洵眼中，並不值得為這小術浪費時間。
　　二人看了看蠱蟲的祭煉法門，又去研究其他幾件法寶。
　　其中有壹件法寶喚“五行鈞天尺”，取五行五正之意，均衡天下萬物。能分陰陽，定五行，丈量乾坤。
　　清泓很喜歡這件法寶，他仔細看了看：“此物需要暗合五行之屬的千年玉魄。麻煩，麻煩啊。”
　　“我看這需要五行玉魄的東西反而簡單。妳再瞧瞧旁邊這件五行混元天幕幡。以五行符法煉成五面旗幡，然後組合祭煉。這東西雖然不需要其他名貴材料，但太耗費時間。”
　　清泓聽李靜洵所言，又去看五行混元天幕旗幡。
　　突然他有所觸動：這旗幡的祭煉手法，跟自己的九雲離神符不就是壹回事麽？不需要其他材料，只要每天畫符祭煉，就能在最後形成法器。
　　這是壹件很耗費時間的法寶，至少目前他還沒畫夠相應要求的九雲符箓。這壹步完不成，根本打不開九霄玄金龍神塔的第三層。
　　清泓壓下心思，問李靜洵：“這幾件法寶，師妹最喜歡什麽？”
　　“我？我最喜歡這件五氣羅天燈。”李靜洵指著邊上的壹副小圖。那燈精巧別致，呈五面柱體，檐上有麝、牛、羊、鹿、駝五種獸首。法寶通體吞吐五色霞光，是壹件集合防禦、攻擊以及輔助為壹體的特殊法寶。
　　“這東西倒是不錯。要求材料比較少，而且，和壹般的仕女宮燈差不多？”
　　二人只是略略看看，他們目前並不準備煉制法寶，於是合上這壹頁，繼續研究自己的五行遁術。
　　日子壹天天過去，很快便是五月十五的廟會趕集。二人參悟數日秘要，這天靜極思動，外出閑逛。
　　民以食為天，二人建立食肆，在人間體悟人生，當然要從廣大民眾入手，研究凡人的飲食生活。
　　清泓二人穿戴整齊，慢悠悠觀賞廟會風景。壹邊走，清泓壹邊吃，研究凡人小吃和仙家融合的特殊藥膳。
　　李靜洵壹開始跟他壹起研究。但隨後目光便落在旁邊壹處花燈攤位上，再也離不開。
　　那是壹盞走馬燈，隨著燈盞轉動，壹位婀娜多姿的天女變換身姿，在祥雲中翺翔。
　　看著燭光閃爍，花燈轉動，李靜洵仿佛想到了什麽。
　　這時，正巧有路人過去詢問：“老人家，妳這花燈的樣式能不能換壹換？”
　　那老者嘿嘿壹笑，將走馬燈取下。把各面拆下，將貼著的剪紙畫重新換上八個燈謎再度掛上去。這卻是壹件能夠隨意拆合的走馬燈。能根據自己的喜好，變幻上面的圖案。
　　突得，李靜洵靈光壹閃，頓時醒悟過來，抓住清泓飛快回到天寶食肆。
　　“師兄，我想到了！”
　　“妳幹什麽！”清泓手中大包小包，根本走不了。不得已之下施展仙術，帶著李靜洵回到食肆。
　　李靜洵打開《五遁羅天秘要》：“師兄，快幫我煉制壹盞五氣羅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