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非議

　　真正身處高位的人，和壹般人想象中的模樣相差極遠。
　　在忍界如神壹般存在的千手柱間，是個大大咧咧的濫賭鬼；火影三代目猿飛日斬，也不是看上去那麽慈眉善目，沒事就使用“望遠鏡之術”偷窺女澡堂；五代目綱手除了好酒，還是聞名忍界的“大肥羊”，賭性極大，運氣極差，債臺高築。
　　真正完美到幾乎挑不出毛病的，也就英年早逝的四代目——波風水門了，當然，也有他死得早，隱藏很深的臭毛病還沒暴露的緣故。
　　至於像大丸這樣，實際上和“海王”不沾邊，卻頂著“花花公子”名頭的大人物，也是不多的。
　　壞就壞在當初實力不強，名聲不響，總想著好名賴名，先出了名再說，對各種流言蜚語沒怎麽搭理，結果越傳越離譜。
　　這其中也有沙奈二小姐推波助瀾的緣故，壹門心思想要將大丸的名聲搞臭，好讓姐姐沙夜大小姐不要再和大丸來往。
　　結果事與願違，兩人因為各種緣由，打交道越來越多，徒留下幾乎人盡皆知的汙名。
　　在窺私欲旺盛的下層平民中，壹旦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有了先入為主的壞印象，再想扭轉更是難上加難。
　　不如說，很多人更願意相信壹個大部分領域都厲害到讓人絕望，卻有壹個十分“親民”的弱點的大人物存在，給那些閑來無事的家庭主婦們留下茶余飯後的談資。
　　“年輕真好！”
　　已經是第二次如此感慨的照美冥看著還不到二十的大丸侃侃而談，村子裏同齡後輩還都指望不上，忍刀七人眾都湊不齊，沒壹個上得了臺面，心中就忍不住嘆息。
　　“已經算不得年輕了，和下壹輩的小孩子也有代溝……”
　　大丸微微搖頭，
　　“貴村的鬼燈滿月也是驚才絕艷之輩，可惜英年早逝；木葉村的旗木卡卡西在我這個年紀也是鼎鼎大名的‘拷貝忍者’了，還有‘金色閃光’波風水門，以壹己之力終結第三次忍界大戰，成為火影四代目……”
　　稍微吹捧壹下盟友也是應有之意，在座的幾乎都是從小就顯露出非凡才能的天才，相比之下，才崛起兩三年的大丸，在名頭上還是有所不如的，資歷上也差壹截。
　　三人有壹搭沒壹搭地閑聊著，綱手不動聲色地看了周圍壹眼，示意監視的暗部退開壹些。
　　沒有營養的寒暄要結束了，接下來才是盟友之間真正的核心重點。
　　綱手沖著絲毫不拘束的大丸直截了當地問道：
　　“砂忍如今的動作不小，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為外人知道的隱秘？身為盟友，我們應該坦誠壹點，以免造成誤解……”
　　早有所料的大丸漫不經心地答道：
　　“身為忍者，怎麽可能沒有秘密？我們確定那些不會成為盟友的麻煩，也沒有打破現有秩序的意圖……”
　　“不見得吧……”
　　綱手高深莫測地試探道，
　　“風影五代目已經受封為‘大禦所’，雖然只是個名義上的虛銜，但也讓人心生疑慮，壹村壹國的秩序建立這麽多年，忍者村和大名壹方，從來都是互不幹涉的，身為‘影’卻接受官府的差遣，實在是和傳統相悖……”
　　看上去，“大禦所”這個基本上封給退休“宰相”或者禪位君王的名譽官階，並沒有實質性的行政衙門，換個傳統官員或者貴族，基本也就養老的份了。
　　但是身兼二職的“影”卻不壹樣，原來只有實際利益和班底，沒有統禦的大義，受封“大禦所”的風影五代目我愛羅，現在卻有了。
　　這其中的差異，其他人可能體會不深，在座的都是登上過“影”之位的人，怎麽可能不明白？
　　明白這是其他忍村第壹次對砂忍的所作所為表示疑慮，卻絕對不是最後壹次的大丸，正色說道：
　　“風之國和其他國家不壹樣，不管是大名代表的官府還是風影領導的砂隱村，離開了對方都玩不轉，進行深度合作，對雙方都是有利的……”
　　“不能就此打住嗎？”
　　照美冥臉色難言心中的復雜之情，原本和霧忍同壹水平的砂忍混得風生水起，身為水影五代目的她也不是滋味，
　　“那些存在感不強的小國，影響力不大，忍村和官府合流，也確實有需要，如五大國這種體量的，也開始推行壹體化，砂隱村還算是壹個純粹的忍者村嗎？”
　　“為什麽不是？”
　　大丸攤了攤手，
　　“只是壹個大了好幾圈，也多了幾個附屬定居點的忍者村，時代在發展，人口在繁衍，總不可能讓砂忍蝸居壹地，忍受風之國殘酷的自然環境，而不去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吧？忍者雖然被視作任務工具，到底也是活生生的人……”
　　隨著大丸的回答，場面頓時沈默下來，綱手習慣性地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思索壹會後問道：
　　“畢竟是他國內政，我們也不好過問太多，只是，風之國官府和大名沒有意見嗎？”
　　“該怎麽說呢？”
　　要是不透露壹點幹貨，估計是沒法說服兩個年紀不小的大姑娘了，
　　“當代風之國大名，是個十分平庸的領袖，喜歡用大義要求他人，自己也畫地為牢，不可逾越，失去了大名的支持，官員和傳統貴族，是很難阻礙忍者村變革的，尤其是風之國那樣的條件……”
　　幾乎都是毫無價值的不毛之地，全都是無主的，砂隱村以微不足道的代價，上下打點，就能跑馬圈地，很短時間內將大片土地據為己有並肆意改造。
　　這是風之國的劣勢，此時此刻卻成了破局的關鍵，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綱手感嘆道：
　　“以利誘之麽？火之國大名是個十分有想法，也比較貪婪的人，其他國家也大多差不多，看來風之國大名實在是太天真了，教育很成問題啊……”
　　大丸聳聳肩，不好再繼續解釋太多。
　　不管是大名還是各色貴族官員，又或者是下層升鬥小民，所收到的教育和閱歷都至關重要，是奠定人身觀和價值觀的基礎。
　　或許現在那些住進了亮堂堂的新宮殿，卻沒有花壹分錢的貴人們，還在感嘆占了大便宜。
　　“知識帶來陰謀和罪行，無知倒能保留壹點尊嚴，所以，我們要保護每壹個天真的人享受無知的權利……”
　　話音落下，聞言的綱手和照美冥對視壹眼。
　　“要是貴國大名知道妳是這麽評價他，恐怕會覺得不高興……”
　　大丸擺擺手嗤笑道：
　　“沒人會告訴他這些，他的願望是當個受人尊敬的賢明君主，我們就如他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