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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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此卿家事 與朕何幹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2

  張安世覺得楊士奇今日有些不正常,以往雖然也是壹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可至少壹直是理智的,從未失態。
  張安世便笑吟吟地請楊士奇坐下,又讓張三熱了壹壺黃酒,嬉皮笑臉道:“楊師傅怎麽對這鍋……不滿?”
  楊士奇沈吟不答。
  張安世便道:“楊師傅出了什麽事嗎?若是家裏出了事,妳放心,這南京城沒有我京城二兇的兄弟擺不平的人。”
  楊士奇擡眸,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張安世壹眼,不過他肚子裏確實有許多話想說,頓了頓,道:“沒有出事,反而是有壹樁喜事。”
  “呀。”張安世高興起來:“喜事?是娶了小妾,還是死了婆娘?”
  楊士奇臉抽搐:“這是什麽話。”
  張安世道:“人生三大喜嘛,現在沒開科,金榜題名肯定沒戲;妳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洞房花燭娶頭妻的年紀也過了,至於升官發財……也沒聽見朝中最近有什麽變動。思來想去,只剩這樣了。”
  楊士奇本來不想把話說清楚,不過細細壹想,他若是不趕緊澄清,以張安世的品行,肯定要滿世界嚷嚷他死了婆娘。
  於是楊士奇道:“我被人舉薦了,上達天聽。”
  “哈,這是好事,好事啊……”張安世高興得合不攏嘴。
  楊師傅壹高興,今天說不定不用讀書了。
  “那咱們得多喝幾杯,楊師傅啊,方才就是妳的不對了,既然是人逢喜事,卻怎麽還和張三置氣呢?張三傻是傻了點,可他也沒做錯什麽。”
  張三委屈巴巴的道:“少爺……我不傻……”
  張安世壓壓手,張三識趣的去壹邊燒爐子。
  楊士奇道:“他方才言辭之中,沖撞了舉薦我的恩公。”
  “這……”張安世哭笑不得:“我怎麽沒聽見,不要這麽較真嘛。”
  “怎麽叫較真?”楊士奇急眼了:“這是什麽話,恩公與我素未平生,卻肯舉薦於我,這是何等的恩德,老朽若是不處處銘記,何以為人。”
  “言過了,言過了。”張安世表示不贊同:“犯不著這樣。”
  楊士奇看了張安世壹眼,隨即凜然道:“張公子,妳的姐姐是太子妃,乃是皇親,壹輩子衣食無憂,將來自然是享用不盡的人間富貴。”
  頓了壹頓,楊士奇眼睛都紅了:“所以妳才無法感同身受。我楊某呢?我自幼喪父,母親改嫁,此後繼父又亡,於是顛沛流離,寒窗苦讀十數年,輾轉天下各處,這天下之大,竟沒有我楊士奇的無立錐之地。幸賴太祖高皇帝時招攬人才入朝,這才謀了個壹官半職,可我既無功名,又無至親好友提攜,在翰林院之中碌碌無為,孤燈為伴,這輩子……大抵是可以看到頭了。”
  “可惜我讀了這麽多書,行了這麽遠的路,即便身份卑微,難道就沒有宏圖大誌,沒有滿腔的抱負嗎?大丈夫不能壹展所長,不能輔佐聖君治國平天下,那麽這聖賢書讀了又有什麽用處?只是這南京城裏權門如林,位高權重者不知凡幾,卻有幾人肯多看我壹眼?可若無人舉薦,這天下又有誰知世上還有壹個楊士奇?”
  說到這裏,楊士奇潸然淚下:“正因為如此,楊某能得那位素昧平生的恩公厚愛,才顯得彌足珍貴,如此大恩大德,真是結草銜環也難報萬壹了。”
  張安世道:“楊師傅早說,其實我也可以舉薦的,我可以和我姐夫說……”
  “妳別說。”剛剛還眼睛裏淚水在打轉的楊士奇打了個激靈。
  張安世道:“楊師傅這是看不起我啊。”
  楊士奇口裏道:“妳好好讀書,等到萬壽節入宮,之後能應對自如,使陛下對妳刮目相看,我便知足了。”
  張安世嘆口氣:“好吧。”
  楊士奇頓了頓就道:“昨日我們講授的是……”
  張安世:“……”
  “是什麽?”
  張安世:“……”
  楊士奇從感慨中慢慢走出來,忍不住道:“昨日講了壹日的《商風》,妳都忘了?”
  “對對對,是《商風》。”張安世道:“楊師傅講的很好。”
  “《商風》第壹句是什麽?”
  張安世:“……”
  “誒……”楊士奇喝了壹口悶酒,久久不語。
  老師做到這個份上,真的很失敗,絲毫沒有成就感,鬧心。
  ……
  成國公朱能騎著高頭大馬,猶如旋風壹般,飛馬至午門前的禦道。
  隨即,他翻身下馬,火速抵達午門之後,裏頭便有宦官匆匆出來:“公爺您這是……”
  “快稟告陛下,出大事啦。”
  宦官嚇了壹跳,立即去見朱棣。
  朱棣聽到大事,倒是臨危不亂,背著手,踱了兩步,朝左右看了壹眼。
  這左右站著的,還是漢王朱高煦和姚廣孝。
  朱棣道:“是漠北的邊情,還是哪裏出了民變嗎?成國公壹向穩重,今日怎的如此毛躁,看來……”
  朱棣瞥了壹眼姚廣孝:“此事不小啊。”
  姚廣孝道:“請陛下立即傳召成國公吧。”
  朱棣頷首,朝宦官使了個眼色。
  隨即,朱棣不由得道:“朕登基以來,天下太平,是誰敢如此不開眼?”
  片刻之後,成國公朱能便心急火燎地趕來,納頭便拜:“臣朱能見過陛下。”
  朱棣壹臉肅然地看著朱能道:“朱卿家,所為何事?”
  朱能道:“臣……查到了壹樁驚天的大案。”
  朱棣倒吸壹口涼氣:“什麽大案?”
  “臣家出內賊了!”朱能怒氣沖沖地道。
  朱棣:“……”
  朱能痛心疾首地道:“臣家中錢財,被盜無數,家裏的寶鈔、細軟,壹掃而空,臣……臣……哎……”
  朱棣臉上壹副吃了蒼蠅的表情,臉上寫滿了妳家被竊了關朕鳥事。
  出門左拐,妳可以去找五城兵馬司或者應天府衙。
  不過作為朱棣座下的驍將,又是靖難最重要的大功臣之壹,朱棣勉強和顏悅色,沒有跳起來罵人,盡力和藹地道:“噢,查明了嗎?”
  “查了,是臣的兒子幹的。”朱能憤憤不平地道。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跑來皇帝這裏親自揭發自己兒子的,朱棣還是頭壹次見。
  朱棣道:“既然已經查明,還有什麽說的。”
  “事情壞就壞在這裏。”朱能都要哭了:“老臣壹大把年紀,就只有這麽壹個兒子,偏偏這兒子……如此不爭氣,他從前不服管教便罷了,沒想到今日……竟對家裏動手,做了內賊……”
  朱棣終於忍不住地道:“此卿家事,與朕何幹?”
  “問題就出在這裏。”
  朱能顯然也不傻,自己兒子出了問題,倒還不至於跑來找朱棣大倒苦水,自己兒子沒出息,自己知道就好,將來兒子還要進入朝廷為將,坑他們朱家皇帝呢。
  朱能道:“臣還查到,這家賊之事,和張安世有關,是張安世教唆,陛下啊,臣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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