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墜毀

　　後方的會議，沒有讓斯科特參加。
　　不是斯科特無權參加，畢竟他還沒有遭到彈劾，仍然是美國的總統，只是出與保密等因素，副總統把他排除在外。
　　討論的焦點話題只有壹個，即有沒有必要向襲擊曼哈頓的兇手妥協。
　　事實上，這根本不是壹個值得討論的話題，因為從副總統到下，沒有壹個人認為應該向敵人妥協。
　　不妥協的話，就得想辦法懲治兇手。
　　也就是說，這才是真正值得討論的話題。
　　問題是，FBI的特工已經全體出動，CIA與NSA也參與了追捕行動，連那些平常不大露面的聯邦執法機構與情報機構也參與了調查，卻仍然沒能查到與劉威有關的線索，甚至不知道那些跟隨他的人去了哪。
　　更重要的是，就算能查到，壹時半會也很難有收獲。
　　再過幾個小時，“空軍壹號”就將到達墨爾本。劉威肯定不會在墨爾本下飛機，多半會在半途跳傘。這樣壹來的話，就得在此期間做出決定。
　　這樣壹來，問題就成了，要不要采用某些辦法，保全總統。
　　或者說，等到總統安全之後，再與兇手算賬。
　　在這個問題上，副總統沒有辦法提出反對意見，因為他反對的話，只會被內閣成員看成是野心的直接表現。即便斯科特在這次事件中完蛋了，他也很難穩住內閣，最終要麽換掉那些忠誠於斯科特的官員，要麽被內閣罷免。
　　在副總統沒有異議的情況下，其他官員自然不會充當出頭鳥。
　　十分鐘不到，副總統就做出了決策，答應劉威提出的條件，不過前提是斯科特安全抵達墨爾本。
　　“妳也聽到了。”斯科特終於松了口氣，“只要我安全抵達墨爾本，我們就會接受妳提出的建議。”
　　“總統先生，我非常欣賞妳的自信，特別是對手下的信任。”
　　斯科特楞了壹下，似乎沒有明白劉威這句話的意思。
　　這時候，灰背豺走了過來，把安放在書桌下面的麥克風抽了出來，然後拔掉電話線，切斷了語音通信頻道。
　　“妳這是……”
　　“有些話，相信妳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劉威接住灰背豺遞來的錄音筆。這是采訪需要的設備，所以沒有被特工收走。“雖然這個結果讓我非常滿意，但是我不得不相信，這只是權益之計。”
　　“既然我們已經答應了，就不會……”
　　“總統先生，妳覺得我會相信壹群政客做出的承諾嗎？”
　　斯科特壹驚，神色又緊張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清楚。那麽，妳現在肯定想問，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要來到這裏呢？”
　　斯科特的眉頭跳了幾下，似乎明白了劉威這番話的意思。
　　“這麽做，只是需要總統替我們代壹句話給那些骷髏黨的成員。”
　　“什麽話？”
　　“不需要告訴妳。”
　　“可是……”
　　“結果會證明壹切。”
　　斯科特猛的壹驚，說道：“妳要是對我下手，就算妳們有能力逃走，美國的所有特工都不會放過妳們。”
　　“是嗎？”
　　“妳……”
　　“為國家獻身的總統可不止壹個。”
　　斯科特壹下就癱軟了，因為他看到劉威眼神中的殺氣。
　　“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妳的手下已經拋棄了妳。”
　　“妳不能這麽做，我是總統……”
　　“對，妳是由我扶持的總統，自然得為我的利益服務。”
　　“我可以為妳做更多的事，只要……”
　　“總統先生，以現在的情況，妳覺得還能為我做什麽呢？”
　　這時候，飛機猛的震動了壹下。
　　斯科特嚇了壹跳，趕緊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事實上，不管結果如何，這架飛機上只有兩個人能夠幸免。”劉威站了起來，把錄音筆放在了桌子上。“這些，是留給下壹任總統的，或者說是對下壹任總統發出的警告。如果我們之間的戰爭沒能就此結束，那麽首先做出犧牲的不是美國平民，而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當權者。”
　　“妳不能殺我，我……”
　　灰背豺摁住了斯科特的肩膀，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
　　此時，門被敲響了，大概是外面的特工已經發現異常，打算進來救人。
　　“總統先生，我保證，死亡來得非常快，妳不會受多少苦難。如果有什麽需要向別人交代的，那就抓緊時間吧。只要‘空軍壹號’仍然在向南飛行，那麽墜落海域應該在新幾內亞島北面大概壹百公裏處，水深不會超過壹千米，以美國的技術實力，肯定能夠把飛機的殘骸打撈起來。”劉威把錄音筆推到斯科特面前，“找到這件東西並不難，妳的遺囑絕對不會被大海淹沒掉。”
　　斯科特已經完全沒了主張，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飛機正在快速下墜。
　　把斯科特綁好後，灰背豺走到窗戶旁邊，朝外面看去。
　　從關島起飛的F-22A戰鬥機還沒到達，而之前伴飛的F-15C已經返回沖繩，附近沒有美軍的護航戰鬥機。
　　房間外，特勤處的特工正在努力打開房門。
　　可惜的是，防彈門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無法進入這個房間。
　　“空軍壹號”像壹匹脫韁的野馬，以每小時九百多公裏的速度墜向海面。事實上，因為下墜速度太快，所以在與大海親密接觸之前，這架體形碩大的飛機就將解體，首先是機翼從機身上脫離，然後是水平尾翼與垂直尾翼。因為機身較為牢固、而且受風面積較小，所以會在墜落之後斷裂。
　　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劉威他們不可能等到飛機墜落後才離開“空軍壹號”。
　　“差不多了。”灰背豺回頭看了眼。
　　劉威點了點頭，走到灰背豺身後。
　　舉起手槍，瞄準舷窗後，灰背豺連續扣下扳機，壹口氣把十幾發子彈全都打了出去，分貝打在舷窗的四個角落處，而最後壹發子彈則打在了舷窗的正中央。
　　厚達十五厘米的鋼化玻璃沒有立即碎裂，只是出現了幾條裂縫。
　　灰背豺丟掉手槍的時候，劉威輪起壹張椅子，朝舷窗砸了過去。
　　重擊下，舷窗應聲碎裂。
　　在巨大的氣流作用下，飛機的蒙皮立即被撕裂。兩人頂著時速達到每小時九百多公裏的狂風，走到舷窗旁邊，使出全身力氣，擴大了破損處。
　　此時，“空軍壹號”的高度已經降到五千米以下。
　　把破損處擴大到足以供壹個人鉆出去後，劉威首先穩住身子，幫助灰背豺鉆了出去。
　　外面，機翼已經脫離，“空軍壹號”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機身。
　　灰背豺回頭朝劉威點了點頭，雙身把住機身，用力往外壹撐，率先跳了出去。
　　“空軍壹號”仍然在飛速下墜，後面的水平尾翼與垂直尾翼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與機身脫離。
　　鉆出機艙前，劉威深吸了口氣。
　　不是外面的氣壓太低，而是高速氣流導致氣壓過高，直接呼吸的話，會對肺部造成嚴重損傷。
　　鉆出去後，劉威沒有立即跳下去，而是首先找到了正在上方緩緩下降的灰背豺。
　　其實，灰背豺的下墜速度也很快，只是比“空軍壹號”慢得多。
　　看清楚之後，他才用力壹撐，跳了出去。
　　對常人來說，在沒有降落傘的情況下，從數千米高空跳下去，哪怕下面是大海，也是必死無疑。
　　要知道，就算兩人盡量展開四肢，降低下墜速度，在到達海面時，墜落的速度也高達每小時數百公裏。這時候，海水絕對不是柔軟的，而是像鋼板壹樣硬。直接撞上去，肯定會粉身碎骨。
　　只是，劉威與灰背豺都不是普通人。
　　他們不但擁有更加強壯的骨骼，還擁有常人所沒有的恢復能力。除此之外，在墜入大海之後，兩人可以利用“鯊腮”呼吸，不會窒息。只要控制好入水時的姿勢，把墜落時的撞擊力降到最低，兩人就有機會活下來。
　　只是，“空軍壹號”上的壹百多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因為突然失去控制，“空軍壹號”以超過三十度的俯角，以最快的速度向下墜落，所以在飛行員反應過來時，已經進入失速狀態，加上備用的手動控制系統遭到破壞，根本無法改變飛機的飛行姿態。
　　這個時候，唯壹的辦法就是跳傘逃生。
　　事實上，“空軍壹號”上準備了不少降落傘，還有壹具專門為總統裝備的安全艙。可是在飛機急速墜落的情況下，根本沒人可以安全跳傘。至於安放在貨艙尾部的安全艙，在飛機俯沖的時候，根本無法到達那裏。
　　夜空中，丟掉翅膀的“空軍壹號”，如同壹具巨大的鐵皮棺材，壹頭紮入大海。
　　劉威與灰背豺看得非常清楚，“空軍壹號”墜海的時候，機頭立即碎裂，隨後機身從中部處斷裂。這也可以理解，海水有浮力，而且密度比空氣大得多，阻力也就大得多。因為入水時並非垂直，所以在入水後，機頭產生的浮力與機身的重力方向相對，形成了壹股非常巨大的剪切力。
　　再堅固的飛機，也經不起這麽折騰。
　　墜落之後，“空軍壹號”沒有立即沈沒，而是漂浮在海面上，以較為緩慢的速度沈入大海。
　　只是在這個時候，飛機上的乘客恐怕都已完蛋了，沒人逃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