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去日本的理由

　　李廷軒進門，劉秀勛起身準備離開。
　　該說的話都說了，劉威已經長大成人，劉秀勛相信他能依靠智慧與勇氣，戰勝各種艱巨挑戰。
　　“劉二哥，妳先別走。”李廷軒叫住了劉秀勛。
　　“不大好吧，妳跟小威談的事……”
　　“小威的事，難道不是妳的事？”李廷軒笑著把劉秀勛拉到椅子上。坐下後，他對劉威說道：“妳們去日本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到香港之後，妳們跟張晉南去臺灣，再轉程前往日本。”
　　“什麽身份？”劉威壹句話切中了要害。
　　“防安全局在香港發展的線人。”
　　劉威笑了笑，說道：“因為是新面孔，所以派我們去日本，就算身份暴露了也扯不上防安全局？”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其他事情由張晉南安排，妳們在路上詳談。”
　　劉秀勛不是情報工作人員，所以沒有插嘴，只是他的神色並不輕松，因為讓劉威他們去臺灣，等於深入虎穴。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李廷軒哪能不知道劉秀勛的想法，他這話對著劉威，實際卻是說給劉秀勛。“妳們到了臺北後，不用出機場，幾個小時後轉乘航班前往日本，不與防安全局直接接觸。”
　　“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多此壹舉？”
　　“什麽意思？”李廷軒掏出香煙，不動聲色的把劉威提出的問題擋了回去。
　　“這麽安排，擺明了拿防安全局當擋箭牌，針對的是最壞情況。”劉威接住李廷軒遞來的香煙，“張晉南應該沒問題，所以主要得考慮我們在日本展開行動之後，可能遇到的麻煩。最糟糕的結果就是，我們的行動引起日本情報安全機構註意、甚至是惹上更強大的敵人。到時候，肯定有人調查我們的來歷，跟隨張晉南去臺北增加不了安全系數，反而會連累張晉南。”
　　李廷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妳說得沒錯，但是妳忽略了防安全局與日本的關系。”
　　劉威皺起了眉頭，沒有搶白。
　　“這麽說吧，妳們入境後就會受到調查，還會進入日本情報安全部門的黑名單。”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小威他們去日本？”劉秀勛插了壹句。
　　李廷軒笑了笑，說道：“雖然我國旅日公民有幾十萬，但是妳們壹不是留學生、二不是出國務工人員、三不是探親人員、四不是旅客商人，照樣會受到調查。給妳們安排假身份不是問題，只不過假的就是假的，經不起考驗。妳們在島上出盡風頭，算得上深入民心，而日本社團中不乏情報安全機構的眼線。妳們跟著張晉南去臺北，再去日本，只會讓日本情報安全機構認為妳們是防安全局派來的眼線。這些年，防安全局在日本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再派幾個人去，算不了什麽。我會在這邊做好安排，讓張晉南盡快回總部，替妳們打掩護。”
　　劉秀勛這才放心了壹點，劉威也覺得李廷軒的話有道理。
　　“到了日本後，妳們要……”
　　“去日本的目的是什麽？”劉威轉移了話題。
　　李廷軒笑了笑，說道：“這次能撤出來，多虧三部幫忙，我們也答應……”
　　“老李！”劉威可不想聽李廷軒瞎扯。對於李廷軒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總是繞著說話的習慣，劉威早已見怪不驚。
　　“好吧，就說妳的事。”李廷軒長出口氣，說道，“還記得妳們在阿富汗執行掩護撤離任務的具體地點嗎？”
　　劉威點了點頭，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次徹底改變他命運的任務。
　　“妳們的任務是到塔哈爾省南部，壹個叫瓦爾薩季的村莊附近，掩護壹支MSS的車隊進入興都庫什山脈。按計劃，這支車隊將橫穿興都庫什山脈，進入巴基斯坦，前往白沙瓦空軍基地，搭乘MSS安排的運輸機回國。”
　　聽到這，劉威皺起了眉頭。
　　“等等，檔案上不是這麽寫的，說是妳們協助MSS特工抓捕東突頭目。”
　　劉威嘆了口氣，對劉秀勛說道：“這種秘密行動，都得有個正當理由。”
　　李廷軒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接著說道：“妳應該知道，車隊沒有到達巴基斯坦。妳跟小豹子失蹤之後，我派了幾個人過去找妳們，結果在山區裏找到了車隊。”
　　劉威苦笑了壹下，說道：“小豹子犧牲後，我沒有進入山區，而是在附近繞圈子，跟美軍周旋了好幾天，打得美軍不敢追擊，才往東進入瓦罕走廊，徒步返回國內，壓根沒靠近巴阿邊境地區。”
　　“妳做得沒錯，美軍認為妳要去巴基斯坦，在那邊部署了壹個旅。”
　　“車隊被伏擊了？”劉秀勛把話題拉了回來。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車輛全被擊毀，人員全部失蹤。勘測現場時，我們的人發現了大量大口徑機槍子彈的彈頭。車輛上的彈孔表明，襲擊主要來自頭頂上方，現場還有火箭彈爆炸後的痕跡。”
　　“美軍？”
　　“我也這麽認為，只是彈頭檢驗結果表明，產地是日本。”
　　劉威與劉秀勛立即鎖緊了眉頭。
　　“當然，這不能說明什麽。阿富汗戰爭與伊拉克戰爭打響後，美國就在海外采購各種輕武器彈藥，還從盟國那借用了不少，日本就提供了壹批槍彈。”
　　“美國缺少子彈？”
　　“缺是不缺，但是主要在民間市場上。緊急采購的話，不但比進口貴得多，也是平常采購的好幾倍。”
　　“狗日的，真摳門！”劉秀勛低聲咒罵了壹句。
　　“能省壹點算壹點，美軍打這兩場戰爭的花消也不少，油水都快榨幹了。”李廷軒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們的人還在現場找到壹些線索，MSS車隊裏至少有壹名礦產專家，而且攜帶了重要資料。”
　　“妳能肯定？”劉秀勛馬上產生了警覺。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人在壹輛大切諾基的後排扶手上找到了壹副被夾斷的手銬，不是普通手銬，而是用在保險箱上的手銬。現場還有不少被焚毀的照片資料，我們的人帶了壹些回來，用圖像還原技術處理後發現，主要是與礦產地質學有關的書籍，以及幾張礦物照片。”
　　“什麽礦物？”劉威問了壹句。
　　“妳們不看新聞？”
　　劉秀勛與劉威都楞了壹下，他們已經好多年不看新聞了。
　　“有時間，還得多了解下外面的世界。”李廷軒嘆了口氣，說道，“不久前，幾家美國公司宣布在阿富汗發現了世界上儲量最大的銅礦，初步估計經濟價值在兩百億美元以上，而且就在塔哈爾省。”
　　這下，劉秀勛與劉威都鎖緊了眉頭。兩百億美元的礦產，絕不是件小事。
　　“只不過，我們的人找到的那些照片上不是銅礦石，而是石英。”
　　“石英？那有什麽意思，遍地都是。”
　　石英就是二氧化矽晶體，沙子的主要成分也是二氧化矽，人造石英技術在壹千多年前就已成熟，玻璃就是最常見的人造石英。
　　“重要的不是石英，是黃金！”劉威壹語中的。
　　“石英與黃金有什麽關系？”劉秀勛有點搞不懂了。
　　“小威說的沒錯，黃金才是瘋狂的源頭。”李廷軒嘆了口氣，說道，“金礦壹般與石英礦伴生，我們說的狗頭金，實際上就是黃金與石英的混合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妳們可以去查看相關資料。”
　　“妳是說，在阿富汗發現了金礦？”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規模還不小，肯定超過兩百億美元，不然不會引發這麽多流血沖突。”
　　“與日本有什麽關系？”劉威把話題拉了回來。
　　“掌握這壹線索後，我做了深入調查，發現有我國企業參與阿富汗的礦藏勘探工作，而且有資格競爭開采權。可惜的是，妳在這個時候回到國內，調查工作被迫中斷。”李廷軒稍微停頓了壹下，說道，“等我理清頭緒繼續調查的時候，才發現是壹家皮包公司，註冊法人在妳幹掉謝俊峰的第二天就在家中被活活燒死，消防隊現場勘察得出的結論是煤氣泄露引發的事故。”
　　“這也太巧了吧。”
　　“肯定沒這麽簡單。”
　　李廷軒苦笑壹下，說道：“我也知道沒這麽湊巧的事，調查了該公司的賬目往來，可惜的是，有人先我壹步，抹掉了所有銀行過賬記錄。”
　　“能做這種事的人，肯定不多。”
　　“這是肯定的，我也在繼續追查。”李廷軒長出口氣，說道，“萬幸的是，消防隊員在現場找到了壹只被燒得面目全非、卻沒有完全損毀的便攜式硬盤，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恢復了部分信息，其中包括壹份與日本金融公司有關的資金流動賬單。全是小額資金，每筆都不超過五十萬美元，而且以私人名義轉賬。”
　　“是哪家日本金融公司？”
　　“三菱財團下屬的壹家獨立運作的金融公司。”
　　劉威暗自壹驚，難怪李廷軒要漠北狼收下巖崎熏子。
　　“我們的技術人員還在設法恢復硬盤裏的信息。為了保密，我沒有動用太多人員，所以需要壹些時間。有了新的發現，我會讓典斌告訴妳。”
　　劉威點了點頭，沒再糾纏。“三部的同誌要我們做什麽？”
　　“三部？”李廷軒楞了壹下，隨即笑了笑，說道，“小事壹件，去日本偷點東西，好讓他們給上面壹個交代。”
　　“偷東西？”劉秀勛也笑了起來。
　　“相關資料我會壹並準備好，讓典斌帶去。”李廷軒遲疑了壹下，“還有壹件事，那幾個女人得留下來。”
　　“為什麽？”劉威皺起了眉頭。
　　“她們知道得太多了，而且就那水平，到了日本就會露出馬腳。我給她們安排了壹堂緊急培訓課程。”李廷軒呵呵壹笑，說道，“放心吧，最多耽擱壹個月，到時候原封不動的還給妳們。只是周譽龍與漠北狼那裏，得由妳去說。”
　　劉威翻了下白眼，李廷軒確實夠狡猾，要挨罵的事就丟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