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壹十壹章 異界（二十七）

　　昏暗的雜屋之內，臟兮兮的碗碟堆滿了整整壹個直徑米許大小的木盆。

　　而在旁邊的另壹個木盆之旁，壹位少年系著壹條臟兮兮的圍裙，正俯身在那渾濁的溫水之中，用壹條抹布費力地清洗著裏邊泡著的十來個碗碟。

　　快速地將這十來個碗碟清洗幹凈之後，看著旁邊那依然滿滿的壹木盆；少年輕吐了口氣，將盆中已經完全渾濁的洗碗水倒掉，然後再次接滿了壹盆熱水，拿起旁邊的洗潔精瓶子“啪啪”地擠入了兩團洗潔精。

　　看著這逐漸騰起了壹團團細小泡沫的水盆，少年那還有些青稚的臉龐之上，閃過了壹抹濃濃地疲倦；但卻沒有任何的遲疑和猶豫，伸手用力地狠錘了兩下那已經酸痛不堪的腰背，又打了壹個長長的哈欠之後，便繼續地投入了這洗碗大業之中。

　　只是那逐漸有些迷離的眼神，掩飾不住臉上那深深的困意。

　　“當啷”

　　隨著壹聲脆響傳來，看著地上那個剛剛洗凈，但卻失手掉落在地裂成兩半的瓷碗，少年的手微微壹僵，原本臉上的困意也隨著這壹聲脆響驟然消散了幾分。

　　壹邊看向旁邊的門簾，壹邊有些費力地俯下身去，伸手將破碎的瓷碗撿了起來。

　　果不其然，他這剛俯下身不過兩秒鐘，旁邊那條油乎乎的灰色門簾壹掀，立刻沖進來壹個腰圍三尺，頭發燙成微黃波浪狀的雄壯中年婦女。

　　看著少年手中那裂成兩半的瓷碗，中年女人臉上的原本松垮垮的肥肉立馬地皺成了壹塊，壹對死魚泡壹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仿小南，仿佛要將他瞬間碎屍萬段壹般地怒聲道：“怎麽回事？又砸了壹個？仿小南，妳是不是不想幹了啊？”

　　“對不起，老板娘...這碗錢妳從我工資裏扣吧！”仿小南緩緩地直起腰來，勉強地擠出壹絲笑容。

　　“哼...當然要扣錢，不扣錢難道我自己賠啊？”聽得仿小南說扣錢之後，老板娘那緊皺的肥臉這才稍稍地壹松，冷哼了壹聲，昂起頭轉身走了出去：“記住了啊，這是第三只，攏共十五塊！”

　　看著老板娘扭著那肥腰走了出去，仿小南微微皺眉露出壹絲無奈苦笑，俯身將這裂成兩半的飯碗撿起丟進壹旁的垃圾桶裏。

　　就這樣粗瓷碗，批發市場批發壹摞也就是二三十塊，買得多還有優惠；而且這批碗都至少用了半年多了，還扣五塊錢壹個...

　　不過人在屋檐下，卻是不得不低頭；這家老板雖然摳門，但至少願意壹周發壹次薪水，而且還給壹頓晚飯！

　　壹邊手腳麻利地將剩下的碗在那渾濁的水中洗幹凈，壹邊卻是愈發地小心了起來，這兩天已經打碎了三只碗了，若是再碎幾個，估摸自己下周的夥食費便又要不夠了。

　　想起這個，仿小南就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從上次的事之後，這每天晚上就不停地做夢，壹做還便是壹整宿，讓人壹整天都打不起精神，特別是這樣到了晚上九、十點之後，就更是瞌睡的緊，也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手裏的碗剛剛洗完，老板娘又捧了壹疊進來，放到壹旁，看著仿小南，哼聲道：“小心些啊，莫又碎了，不然妳那點工資可不夠賠的！”

　　“是是...知道了，老板娘！”仿小南打起精神，呵呵地點頭笑著；同時用力地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讓那已經如同漿糊壹般的腦子稍稍地清醒了兩分。

　　壹直到了晚上十壹點，送走了最後壹批客人之後，仿小南這才洗完了最後幾個碗，用自來水沖了壹遍手，又伸手錘了錘早已經酸痛僵硬的腰背，打著哈欠走出廚房來。

　　“行嘞...給妳，這周的工資三百五，三個碗就算妳十塊好了，三百四！拿著趕緊回去睡覺！看妳這樣子，每天晚上都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老板娘板著壹個臉，遞過來壹疊散錢，瞪著仿小南哼聲地道。

　　“啊，謝謝老板娘！”聽得只扣了自己十塊錢，仿小南那疲憊的臉龐之上閃過了壹絲淡淡的喜色，少扣五塊的話，壹天的飯錢又有了；看來今天生意不錯，老板娘心情好連帶自己也沾了些好處。

　　小心地將錢裝好，仿小南這才晃晃悠悠地朝著學校後門走去。

　　在這樣深秋近冬的夜裏，天氣已經是相當的冷了，小吃街的客人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都已經走得差不多，除了那麽壹兩家的帆布帳篷裏還坐著零落的兩三桌客人之外，基本上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帶著濃濃寒意的夜風，輕輕地拂過頭頂，吹落了樹枝上掛著的最後那麽壹兩片的黃葉，悄然地飄落在他的肩頭。

　　感受著著這股撲身而來寒意，仿小南縮了縮脖子，伸手拉緊了壹下身上那透著淡淡油煙味的外套拉鏈，輕吐了口氣之後，腳步稍稍地加快了幾分。

　　走了幾分鐘之後，旁邊的壹些店面基本上都已經關門了，除了路邊那有些昏暗的路燈之外，只剩下了地上幾片在寒風中輕輕飄舞的黃葉。

　　“嘶！”感覺著寒意更加濃郁了幾分的仿小南，輕吸了口氣，原本還有些暈乎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幾分，腳下加快了幾步，朝著遠處的學校後門走了過去。

　　“方小南？”

　　這剛走了兩步，突然後邊便是傳來了壹個好聽而又帶著緊張和焦急的聲音。

　　“嗯？！”正暈暈乎乎往學校走的仿小南壹楞，隨意地應了壹聲，停下腳步回頭去看，便只見得壹個少女身影帶著壹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壹把勾住了他的手臂。

　　“小南...妳怎麽不等我，搞得我壹個人！”

　　仿小南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這少女抱緊了手臂，拖著快步朝前走去。

　　“快走快走，好冷啊...我都冷死了！”

　　感受著鼻端傳來的陣陣幽香，少有經過這番陣仗的仿小南楞楞地隨著對方朝前走了幾步。

　　正當他走了幾步回過神來便要出聲問的時候，壹抹淡淡的鼻息帶絲絲的溫熱掃在了他的耳邊，壹個低低的緊張聲音傳來：“方小南，幫幫忙，有人跟著我，我跟妳壹起回學校好不好！”

　　“哦？！”感受著那聲音中傳來的緊張，仿小南眉頭微微壹緊，便輕輕地應了壹聲，沈聲道：“那就走快點，我也冷，咱們快些回去！”

　　“嗯嗯...”聽著仿小南的回應，少女緊張的聲音，明顯地放松了幾分，抱緊了仿小南的胳膊，快步地朝前走去。

　　不過兩人這剛剛走了幾步，後邊的黑暗之中，便沖出了幾個人來，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小子，滾蛋...沒妳的事！”當頭壹個光頭伸手便將仿小南壹推，推動仿小南往後猛地壹退；而那少女緊抱著仿小南的胳膊，就如同抱著壹根救命稻草壹般，驚叫著也被連帶著後退了兩步。

　　“妳們要幹什麽？”看了看四周的幾人，聽著耳邊少女那驚恐的叫聲，仿小南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稍稍地壹沈默，便咬牙沈聲地道：“這裏...這裏可是東大，不要亂來啊！”

　　“呵呵...東大？”似乎感受到了仿小南話語之中的那壹絲顫音壹般，光頭得意地嘿嘿笑了起來，雙手握拳，發出“啪啪”的聲音，然後指了指身後那數百米之外的東大後門，冷笑著道：“我告訴妳，東大在那裏，看到沒？這裏不是...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小子，別找死，快滾！”後邊壹個帶著頂毛線帽子的混混，伸手狠狠地推了仿小南壹把，伸手朝著旁邊的少女抓去，寒聲道：“否則哥弄死妳！”

　　“哎...妳幹嘛，幹嘛呀！”仿小南身形壹側，伸手將那混混的手給撥開，堪堪地將那少女護在身後。

　　雖然此時那心臟跟打雷壹般的跳得厲害，但作為壹個男人，仿小南還是下意識地牢牢將那少女護在身後，看著眼前圍過來的三人，沈聲喝道：“妳們不要亂來啊，再亂來，我可要叫人了！”

　　“叫人？嘿嘿...小子，有本事妳叫啊！”看著仿小南完全沒有滾蛋的想法，那光頭冷笑了壹聲，雙拳壹緊，骨關節發出壹陣“啪啪”的聲音，寒聲道：“小子，這可是妳自找的！”

　　看著那光頭壹拳揮來，仿小南臉色壹變，往後退了壹步避開這壹拳，猛地推了壹把身後的少女，驚聲地道：“快跑...我拖住他們！”

　　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少女，楞了壹下之後，驚叫了壹聲，便掉頭開始猛跑。

　　“嘿，想跑！”那光頭看著掉頭便跑的少女，冷哼了壹聲，回頭便追。

　　但這剛追了兩步，後邊便是有人壹把拉住了他的衣領，拉得他險些壹頭栽在地上。

　　“小子，找死！”光頭怒叫壹聲，便又揮拳朝著仿小南砸去，壹邊道：“我來收拾這小子，妳們去把那妞給弄回來！”

　　旁邊的那個毛線帽混混和另壹個黃毛混混應了壹聲，便要追出去；誰知旁邊兩只手伸過來，楞是死死地抓住了兩人的手臂，拖在壹起，讓兩人無法脫身。

　　“哎呀...這小子還真不怕死嘞！”看著死拉著兩人的仿小南，光頭狠狠地壹拳照面砸了過去。

　　緊緊拖著另外兩人的仿小南這哪裏還躲得過去，“咚”地壹聲，便只覺得自家兩眼直冒金星。

　　“撒手！”旁邊兩人死死的扳著仿小南的手，想要脫身，但仿小南兩只手死死地勒著兩人的胳膊，卻是怎麽都掙不脫。

　　“該死的...這王八羔子！”光頭怒罵了壹聲，又是壹拳轟了過去。

　　“咚！”這壹拳下去，仿小南那剛稍清醒兩分的腦袋，瞬間又是“嗡”地壹聲悶響，眼前再次金星飛舞，而且鼻子裏也有著兩股的熱流冒了出來。

　　可憐仿小南打小便是乖小孩，哪裏來的打架經驗；被連連地轟了兩拳，腦子裏已經是壹片的混亂，心頭只有壹個念頭不能松手；眼前這三人壹看便不是什麽好路數，若是那妹子被這三人帶走，百分百的是要出事。

　　“松手！”兩個被仿小南勒住胳膊的混混，看著那邊的那妹子已經是越跑越遠，這也惱火了，兩人也開始揮拳朝著仿小南狠砸了起來。

　　被三人這麽壹陣狠揍，仿小南也顧不得還手，只是將手裏的兩條胳膊死死的勒緊，同時奮力地將頭縮起來，先護住要害再說。

　　這要還手，也只能再等等，等那妹子再跑遠壹些，否則這壹頓打白挨了。

　　見得仿小南這般死扛著，楞是不松手，幾人這時也真惱火了，看著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那妹子，光頭怒聲地道：“算了，王八蛋，弄死這小子！”

　　隨著光頭的言語聲，另外的兩個混混也都怒了，這下手便更狠了幾分，拳頭如同下雨壹般地朝著仿小南砸了下去。

　　“咳咳...”仿小南縮著頭，咳嗽了兩聲，聽得這話趕緊松了手，轉身便要跑。

　　可這會哪裏還能跑得贏，剛跑了兩步便被追上。

　　“小子...想走？晚了！”三人團團地將仿小南圍在中間，壹個個臉色陰寒，光頭更是寒聲地道：“敢壞爺的好事，妳還想跑？”

　　看著將自己團團圍在中間的三人，仿小南伸手抹了壹把嘴巴上的血，深吸了口氣，壹咬牙便朝著正面的光頭撞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是拼了，能跑就跑，不能跑就豁出去了。

　　三對壹的結局是很明顯的，仿小南這種算是半個宅男級別的，勉強胡亂地還擊了數下，便被三人幹翻在地，只能抱著頭蜷著身子，硬扛著三人的拳打腳踢。

　　“咳咳...”感受著口中冒出來的血腥味，以及身上那壹次重過壹次的拳腳，仿小南的臉色漸漸地有些蒼白，臉上也掛上了壹抹苦笑。

　　好漢不好當，但作為壹個男人，有些事兒既然碰見了就沒辦法退縮！只是希望這下家夥莫要真敢下死手才好，否則這回可就虧大了！

　　在這樣的拳腳之中，仿小南口中冒出來的血也漸漸地多了起來，意識也開始逐漸地模糊。

　　“哎...住手！”就在這時，遠遠地傳來了壹聲嬌叱聲。

　　隨著這壹聲嬌叱聲，身上的拳腳終於壹停，然後仿小南耳邊便傳來了那光頭意外的驚喜笑聲：“哎呦餵...跑了竟然還敢回來？而且還又帶來了倆，難不成知曉咱哥仨不好分不成？”

　　“住手...我們已經報警了！”這個清脆而好聽的聲音之中此時充滿了憤怒之色。

　　“報警？呵呵...妳以為報警我們就怕麽？”光頭冷聲笑道：“最近的派出所離這裏也有十幾分鐘的路程，等他們來，也沒他們什麽事了！”

　　“走，上...把這三個小妞都拿下，咱們也好給那位交差，有那位在，就算警察也不怕！”光頭得意地冷喝壹聲，再次狠狠壹腳踢在仿小南的額頭之上，三人便朝著那邊沖了過去。

　　仿小南原本已經迷糊的意識，隨著這壹腳正好踢中他的眉心印堂之處，只覺得腦袋中驟然“嗡”第壹聲響，似乎有什麽爆裂開來壹般，壹股異樣的氣息開始在他的腦海中彌漫了開來。

　　同時，原本已經耷拉下去的眼睛瞬間瞪圓，壹股淡淡的血色光芒在他的眼瞳之中逐漸浮現！

　　見得這三個混混壹臉毫不畏懼的模樣，那邊領頭站著的那個身材修長，面容嬌艷但卻隱帶英氣的少女，臉色也是微微壹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兩個少女，道：“準備，不要怕，我們只要拖延時間，警察很快就會來！”

　　說罷之後，那兩條修長的玉腿微微地往後壹退，雙手輕輕地往前壹擡，擺出壹個姿勢，沈聲喝道：“哈！”

　　被這個少女這般沈聲壹喝，站在她旁邊的另壹個少女雖然眼中也閃過了壹絲緊張之色，但卻也毫不遲疑地雙手壹擡，右腿往後邊壹退，雙肘往下壹沈，擺出壹個姿勢，嬌聲喝道：“哈！”

　　首先那個少女，看著兩人臉上那堅定的模樣，原本有些發白的臉色也微微地壹定，學著兩人壹般，擡手提腿清叱壹聲：“哈！”

　　“哎呦...還會跆拳道啊？夠辣，我們喜歡！”

　　看著三人擺出的架勢，那邊的光頭三人便是大笑了起來。

　　而這邊領頭的那美艷少女，看著越來越近的三人，壹雙明艷的眼睛微微地瞇了瞇，便低聲地道：“不要緊張，記住我教妳們格鬥術的要訣...”

　　“是！”旁邊的兩女深吸了口氣，齊聲應道。

　　“哈哈，美女...來吧，別動手動腳，等下傷到可就不好了！老老實實跟哥哥回去...啊...”

　　光頭這壹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對方壹腳踢到下巴上，整個人壹個趔趄，捂著嘴巴連連退了兩三步才回過神來。

　　看了看手心那顆帶血的牙齒，光頭眼中厲色壹閃，隨手將那牙齒丟掉，又吐了壹口帶血的血沫，這便是厲聲喝道：“兄弟們上，給我拿下這幾個臭娘@們！帶回去好好收拾！”

　　聽得光頭的喝聲，原本楞住的兩個混混立馬毫不遲疑地沖了上去；雖說方才領頭那個妞的動作，讓兩人吃了壹驚，但這倆在道上混的，自然不可能被對方輕易唬住。

　　很快的，六人便打做了壹團。

　　領頭的明艷少女確實是身手不凡，壹身跆拳道明顯也並不是市面上的那些競技用的跆拳道，而是傳統跆拳道術，壹身格鬥術相當不俗。

　　與這光頭打在壹起，那是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偶爾還能逼得那光頭連連後退。

　　旁邊的兩個女孩子卻是明顯的弱了不少，左邊那個女孩子應付了其中壹個混混雖然手腳有些慌亂，但也算是勉強還頂得住。

　　但最首先的那個少女，雖然手腳還算利落，很明顯的膽氣卻是不足，不多時便被那戴著毛線帽的混混，捉著空子壹腳便踹中了肚子，跌倒在地；剛咬牙要爬起來，被那混混狠狠地踹了兩腳，便嚇得抱著頭開始哭了起來。

　　毛線帽的混混得意地冷笑了壹聲，正要上前，便聽得那光頭叫道：“老六，別管她，來幫我先把這個妞搞定！”

　　對上了兩人的那明艷少女，這時終於有些應付不來了；而旁邊剩下的那個少女，壹身格鬥術雖然有些基礎，但畢竟也還是沒有什麽經驗；被那混混壹陣亂打之後，也明顯地落入了下風。

　　兩人漸漸地被三人逼做了壹塊，只有連連後退的份。

　　“嘿嘿...小妞，不要再反抗了，否則若是劃傷了臉蛋，那可就劃不來了！”光頭伸手摸出壹把跳刀，在手裏舞動了兩下，看著兩人寒聲威脅道：“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就別怪哥們不客氣了！”

　　旁邊的兩人這時也壹人摸出壹柄匕首，冷笑著跟著威脅著；

　　剛不動刀是因為萬壹真要弄傷了，不好玩；而現在占了上風拿家夥出來，壹般來說可是很有效的。

　　“妳們不要過來，警察馬上就要來了！”看著三人手中的匕首，領頭的明艷少女，這時也有些慌張了起來。

　　“呵呵...”光頭冷笑了壹聲，正要言語，突然眉頭壹皺，然後轉頭看去。

　　卻只見得身後不遠之處，原本那已經被打趴下的那小子，竟然此時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搖搖晃晃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老六...去把這小子收拾了！”看著對方的模樣，光頭眉頭壹皺，這個時候他可不想再浪費時間。

　　“好嘞！”老六應了壹聲，便冷笑著朝著仿小南走了過去。

　　走近對方之後，老六狠狠地壹腳踹了過去，他相信這壹腳便能讓這個小子再次趴倒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但這壹腳出去之後，突然他的臉色便是壹僵，因為對方壹只手，便穩穩地將他的腳踝抓在了手中。

　　就在他還沒反應得過來的時候，對方的手猛然壹擰，隨著“哢嚓”壹聲輕響，他便慘嚎了起來，抱著小腿壹屁股坐倒在地。

　　“怎麽回事？”

　　聽得這壹聲慘嚎，光頭和另壹個黃毛兩人愕然地轉頭看去，便只見得老六正抱著腿坐在地上慘叫，而那個小子正晃晃悠悠地朝著這邊走來。

　　“該死的，怎麽回事？”光頭楞了楞神，與旁邊的黃毛對視了壹眼，看著對方眼中的驚駭，兩人立馬毫不遲疑地提著手中的跳刀和匕首朝著仿小南沖了過去。

　　少女們此時也瞪圓了眼睛，看著前方昏暗中走來的那個少年。

　　見得光頭和黃毛提著刀朝著他沖了過去，幾人的壹聲驚呼聲還沒冒得出來，便只見得那邊的光頭和黃毛，在慘呼中淩空飛了起來。

　　那有些清瘦的少年，微微地低著頭，略微有些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眉，雙手輕輕地揚起；緊抓著兩只握刀的手腕，半空中的兩人手臂發出輕輕的“哢嚓”聲，和那慘呼聲融合在壹起。

　　直到兩人狠狠地從半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到地上，趴在地上只剩下慘哼聲...

　　三名少女楞楞地看著站在那地，依然低著頭的那個少年，腦海中壹片混沌，張了張嘴卻是感覺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剛才這個方小南還被他們打成那樣，怎麽突然壹下...

　　就在這時，遠處的警笛聲隱隱傳來，而站在那地的那個少年，似乎也驟然放松下來壹般，身形輕輕地搖晃了壹下，然後在幾人的驚呼之中，就這般緩緩地倒了下來。

　　原本帶著些淡淡血色的眼睛再次緩緩閉上，而他那緊閉著的眼瞼之下，眼珠卻是又開始輕輕地顫動起來，又開始做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