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九章：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靈子墓已經徹底被駐日美軍接管，工地和地下空洞都被封鎖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據星崎雪奈說，有靈能系的美國專家專門從大洋彼岸趕過來，對靈子墓進行考察，準備將這個地方當做實驗場所。
　　不過因為美軍數量不多的緣故，所以只封鎖了出入口，內部廣闊的空間只能放任著，等以後再探索。
　　靈子墓，內部。
　　許誠閉著雙眼站在壹處丘陵上，任由帶著灰燼的冷風吹打，胸膛微微起伏著，正在模仿某種特定的呼吸節奏。
　　對於護國會的邀請，他之所以要拖延幾天才去赴約，就是打算先把本體的呼吸法也修煉到第四層，同時也增強壹下能力卡的混沌能量。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沒有比靈子墓更好的修煉場所了。
　　所以他委托星崎雪奈，再次把自己帶進來。
　　第四層呼吸法的修煉難度很高，比前三層要困難許多倍，極其復雜的呼吸節奏，心跳和筋骨還需要跟著壹起配合，整個過程堪比那些尚未解開的數學難題。
　　就算可以用殺手卡代練，許誠也壹直沒法成功，本體最多只能堅持幾秒。
　　只要心裏稍微有點雜念，就會導致呼吸節奏出現細微的偏差，然後失敗。
　　“還是不行！”
　　又壹次失敗的許誠緩緩睜開雙眼，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究竟失敗了多少次。
　　以現在的速度，再給他幾個月好像也學不會啊。
　　有代練都這麽難，無法想象那些殺手究竟是怎麽學會第四層呼吸法的。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呼吸法比原本更強，所以也更難的緣故？
　　許誠思索了壹會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幹脆切換成能力卡，準備先鍛煉壹下混沌能量，不要浪費這裏高濃度的靈子環境。
　　不過在切換成能力卡後，許誠看著能力卡的屬性欄，忽然壹楞，緊接著用手猛地壹拍自己的額頭。
　　“woc，怎麽忘記這個神技了。”
　　能力卡的天賦——情緒控制。
　　可以放大或者削減自身的情緒，最極端可以把自己變成壹個內心空洞的木頭人，什麽雜念都沒有了。
　　而修煉第四層呼吸法，最怕的就是心裏有雜念，思想不穩定。
　　許誠再次切換成殺手卡，先運轉第四層呼吸法，等到身體在本能的運轉之後，趁著身體不註意，立刻切換成能力卡，使用情緒控制把自己變成木頭人。
　　殺手卡壹取消，呼吸法的運轉雖然還沒有變化，但用不了幾秒就會出現錯漏。
　　可是當許誠用能力卡的天賦，將所有情緒都剝離後，整個人就變成了莫得感情的修煉機器人，繼續維持著第四層呼吸法的運轉，心裏壹絲雜念都沒有。
　　這壹次，整整持續了壹個多小時後，許誠才停下呼吸法的運轉。
　　不是出錯，而是他已經學會了。
　　許誠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原來只要找對方法，所有難題都會迎刃而解，修煉起來就是這麽簡單。
　　本體第四層呼吸法已經搞定，接下來就是混沌能量的練習了。
　　許誠腦海中浮現出藤崎ひかり，武田弘光，華フック等老師的經典代表作品，在胸膛中制造出壹團混沌能量，利用情緒控制放大。
　　他雙眼發紅，射出兩道暗紅色的能量射線。
　　兩道射線在筆直的射出去後，宛如蛇壹般在空中靈活的拐彎，飛快編制出各種形狀，最後猶如煙花般直接炸開，噴出密集的射線。
　　許誠張開雙手，混沌能量在雙手中湧出，覆蓋手掌，形成兩把暗紅色的尖刀。
　　他的身形向前壹閃，在空中劃過兩道暗紅色的軌跡，貫穿壹具巨大的骸骨。
　　骸骨上多出了兩道被燒紅的切口，但許誠手上的尖刀也破碎了。
　　“雖然可以變成武器的模樣，可純粹是能量，根本不夠堅固啊。”
　　許誠低頭看著破碎的尖刀，重新凝聚出來，但這只是單純具有刀的外表，稍壹碰撞就會破碎。
　　現在的混沌能量只是具有形態變化，等什麽時候具備了性質變化，才能任由許誠隨心所欲的塑造。
　　他現在有4點任務點，不知道該不該用來升級混沌能量，還是積攢起來，繼續讓管理器推演呼吸法。
　　思考壹會後，他決定還是先積攢起來，等哪個需要再升級哪個。
　　取消兩張人物卡後，許誠深吸壹口氣，召喚出英雄右臂，準備測驗壹下這玩意的最大出力和攻擊距離。
　　巨大的手臂從許誠背後的虛空中鉆出來，恐怖的力量讓空氣都在明顯扭曲著。
　　在許誠的意念控制下，英雄右臂對準前方壹座丘陵用力揮擊過去。
　　……
　　星崎雪奈來到靈子墓內部時，見到了地上殘留著巨大的破壞痕跡，遠處壹座丘陵更是被徹底的從地表上抹去了。
　　星崎雪奈嚇了壹跳，不知道在她沒有進來的這幾天時間裏，這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魔女，妳還挺守時的。”
　　許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之前許誠約星崎雪奈傍晚在河堤見面後，就請她幫忙，把自己帶進靈子墓中，過幾天再來接自己。
　　本來已經做好她給自己放鴿子的準備，沒想到她還真的準時來了。
　　這壹次星崎雪奈並沒有被嚇得瞬移溜走，而是轉過身來看著許誠。
　　幾日不見，許誠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但氣質卻有了巨大的提升，就像壹把出鞘寶劍，淩厲得仿佛要刺傷人眼。
　　星崎雪奈下意識瞇了瞇眼睛，情不自禁問道：“妳……已經學會第四層呼吸法了嗎？”
　　在許誠輕松擊敗毒蛇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這個猜測，此時見到許誠制造的破壞痕跡，才忍不住問出來。
　　許誠斷然否決：“沒有。”
　　星崎雪奈忍不住擡手指著前方被削去的丘陵：“沒有，那是怎麽做到的？”
　　許誠露齒壹笑：“因為我天生神力啊。”
　　星崎雪奈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壹下，有壹種被當面侮辱智商的感覺。
　　但許誠不願意說，她也沒法逼問，何況她心裏也疑惑，第四層呼吸法真的有這麽強大的威力嗎？
　　荒川文泰也會第四層呼吸法，可他的表現看起來還像是壹個人。
　　“妳不是說過，如果我幫助妳的話，會有好處嗎？”
　　星崎雪奈忍不住舊話重提：“好處呢？”
　　“妳現在最多就是幫我跑跑腿而已，要什麽好處？”
　　許誠朝她伸出手：“放心吧，我又不是黑心資本家，把妳當成牛馬卻不給飯吃，只要妳肯繼續幫忙，我是不會讓妳吃虧的。”
　　妳才是牛馬！
　　星崎雪奈暗啐壹口，腦海中卻浮現出自己被壹條狗鏈鎖著脖子，四肢跪趴在地上，而許誠則是騎在自己背上，不停用皮鞭抽打著自己的屁股，嘴裏喊著‘駕！駕！’的畫面。
　　她內心壹抖，連忙把這個可怕的畫面從腦海中甩開。
　　自己大怎麽會冒出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壹定是奇怪小說看太多的緣故，她決定回去後，立刻把那本叫做《五十度灰》的小說燒掉。
　　許誠見到星崎雪奈眼神慌亂，臉頰燥熱，忍不住問：“妳怎麽臉紅了？”
　　“沒什麽！”
　　星崎雪奈否認的聲音稍稍有些高，不給許誠開口的機會，她立刻伸手握住許誠的手，利用瞬移，將他帶回到靈子墓的大門。
　　兩人鉆出大門，趁著守門的美軍沒註意，再次使用瞬移回到地面。
　　外面是夜晚，許誠深吸著闊別幾天的新鮮空氣，對星崎雪奈揮手道：“妳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妳。”
　　這種不客氣的態度，讓星崎雪奈十分的不爽，她又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空降姬。
　　就算是空降姬，怎麽也要得點跑腿費吧？
　　不爽歸不爽，星崎雪奈心中卻很微妙的沒有多少抗拒心理，她只是冷哼壹聲，雙手托胸：“有事找我？那還得看我有沒有空呢。”
　　說完，不等許誠回答，她立刻施展瞬移跑掉了。
　　許誠感覺星崎雪奈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反正對這個追隨津雲真司的女人，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拉倒，不需要跟她客氣什麽。
　　回到家，秋宮月並不在家裏，大概是回賜死者分部復命去了。
　　之前許誠就建議過她，既然被毒蛇襲擊過，就要小心津雲真司那群人，不要貿然返回賜死者。
　　但秋宮月卻有不同的意見，她認為可以利用荒川文泰和顧問長老團，去對付津雲真司那群想要上位的年輕人。
　　所以她必須回去添油加醋，哦不是，是回去揭穿毒蛇和刺蜂的行為。
　　秋宮月的獨立性太強，有自己的考量，許誠也不會強硬去幹涉她的行動。
　　在家裏呆了壹晚上，第二天壹早，許誠就先給小說寫好請假條。
　　“抱歉家人們，今天要去跟壹個神秘的邪惡組織談判，可能會打起來，實在是沒有空更新了，妳們壹定會理解我吧。”
　　無形者和兩個幹部的懸賞金，讓許誠直接實現了財務自由。
　　不過他並沒有將小說太監掉，而是當成壹個愛好在寫，所以請假也就心安理得了。
　　請完假後，許誠就壹直在家裏等著，結果等到夜幕降臨，管理器也沒有什麽動靜。
　　看來這次和護國會的見面，管理器並不認為是壹個任務。
　　許誠也就放棄蹭任務的打算，幹脆離開家門，還故意搭乘地鐵遠離墨田區。
　　盡管沒有任務的情況下，殺手卡和能力卡只能使用兩個小時，但本體已經學會第四層呼吸法，就算真打起來，許誠也有足夠的底氣跑路。
　　他找個沒人的地方，切換成能力卡，給護國會的手機號碼打電話。
　　接電話的依舊是那個聲音柔美的女孩，語氣帶著驚喜：“星海君，您終於來電話了，我這幾天都在等待您的來電，壹直擔心您改變主意呢。”
　　“怎麽會，我還很期待跟妳這位聲音好聽的小姐姐見面呢。”
　　許誠笑了笑，將自己現在的地址報給對方：“過來接我吧。”
　　掛斷通話，他立刻取消能力卡，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得省著點用。
　　大約等半個小時左右，壹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許誠換上能力卡走過來，敲了敲車窗，車門忽然打開，壹個身穿和服，極為美麗的女孩就坐在後座上。
　　她微微歪著頭，向許誠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星海君，晚上好。”
　　這聲音和手機裏的女孩聲幾乎壹樣。
　　“紗理奈小姐？”
　　許誠驚訝道：“妳親自來接我嗎？”
　　紗理奈抿嘴壹笑，似乎有些羞澀：“像星海君這種尊貴的客人，當然需要親自來迎接您才顯得有誠意，還希望您不要怪罪我來得太晚。”
　　就算許誠已經見慣了美女，但面前這個和服女孩的美麗，也絲毫不遜色其他人。
　　紗理奈見到許誠打量著自己，羞澀卻大方的任由他看著，邀請道：“請上車吧，星海君，我已經命人為您準備了料理，今晚壹定會好好招待您的。”
　　許誠上車，坐在紗理奈的身旁。
　　車門關上，玻璃是純黑色的看不見外面，前座跟後座之間也隔著擋板，將後座形成壹個小小的卻極為私密的空間。
　　見到許誠目露好奇，紗理奈微笑道：“這輛車是特制的，具有防彈，和隔音的效果，無論在這裏面做什麽事，外面都聽不見動靜。”
　　總感覺她的話別有含義，明明是很正常對話，聽起來卻有很曖昧的氛圍。
　　什麽‘今晚會好好招待您的’，什麽‘無論在這裏面做什麽事，外面都聽不見動靜’，仿佛在暗示些什麽。
　　如果是真正的少年，此時大概已經心猿意馬了。
　　許誠心想，難道護國會是準備對自己使出美人計嗎？
　　還好我不是老色批，對美色壹點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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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車很快就啟動了，壹路上，紗理奈都在找壹些讓許誠感興趣的話題，卻有很有分寸，沒有試圖探究他的任何秘密。
　　跟這樣壹個善解人意的女孩聊天，簡直是壹種享受，如果她不是天賦如此，那就是被人嚴格訓練出來的。
　　不到半個小時，轎車就停下來了。
　　“失禮了。”
　　紗理奈趴過來替許誠打開車門，仿佛柔軟無骨的身體擠進他懷裏，淡淡的清香直沖鼻腔。
　　許誠裝作手足無措的少年，運轉呼吸法，讓臉頰紅起來。
　　紗理奈瞥了他壹眼，露出溫柔的微笑。
　　下了車，許誠才發現來到壹個傳統的日式庭院內。
　　“請隨我來，星海君。”
　　紗理奈邁著小步伐在前面帶路，沿著鋪滿礫石的小徑穿過峰回路轉的庭院，來到建築大門前，幾個同樣身穿和服的侍女正在等候。
　　她們彎腰向紗理奈和許誠鞠躬，齊聲道：“歡迎回來，星海大人，紗理奈大人。”
　　在幾個美麗侍女的帶路下，許誠和紗理奈壹起，進入到建築內。
　　建築也是傳統的日式風格，沒壹會，許誠就被帶到壹個六疊大小的房間內。
　　房間內布置著蒲團和矮腳桌，壹面墻上掛山水畫。
　　另壹面墻壁敞開，可以觀賞到外面風雅別致的石庭和園林。
　　“抱歉星海君，還請稍坐壹會，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紗理奈恭敬的說道，然後帶著幾位侍女離開，將許誠壹個人留在這房間內。
　　房間裏，有壹面墻壁掛滿了黑白照片，許誠走過去看，發現照片上拍攝的都是日本人在戰爭中遭遇的苦難。
　　比如被李梅燒烤摧毀的東京和無家可歸的人，比如被原子彈摧毀的廣島和長崎。
　　還有與美軍交戰的照片，以及美軍進駐日本後，在街頭馬路上耀武揚威的照片。
　　除此之外，上面還有代表著軍國主義榮耀的照片，有龐大的艦隊，也有軍隊出征時，民眾在街道兩側歡呼的照片。
　　甚至還有攻占鄰國首都，在上面插上大姨媽旗的照片。
　　這算什麽？
　　許誠在心中冷笑，難道是準備激發我這個‘日本人’的愛國心嗎？
　　他伸手將那張攻占鄰國首都的照片從墻上扯下來，用力的撕碎。
　　推拉門被打開，盛裝打扮的紗理奈走了進來，比之前更加美麗。
　　“星海君，請入座吧，品嘗壹下松川店的懷石料理。”
　　幾位侍女魚貫而入，將精致的料理放在矮腳桌上，並不是壹次上完，而是每道菜吃完後再上。
　　本來許誠還想假裝成青澀少年，跟紗理奈飈壹下演技，可是看過照片後，他已經徹底沒有虛與委蛇的心情，也明白這護國會究竟是壹個什麽玩意。
　　他從跪坐變成肆意的坐姿，開口道：“別廢話了，直說吧，妳們護國會找我幹什麽？”
　　紗理奈眼中閃過驚訝，不明白許誠的態度為什麽會突然變得惡劣起來。
　　真正的日本人，就算對這個社會再不滿，看到墻上的照片時，難道不會被激發出壹點愛國之心，民族之心嗎？
　　紗理奈本來還想徐徐圖之，利用上層的高貴生活，來慢慢腐蝕這位少年。
　　可他的態度忽然變化，讓紗理奈淬不及防。
　　“不肯直說嗎？”
　　許誠作勢欲走：“那我可就要回去了。”
　　紗理奈壹時間沒有應對的方法，無可奈何，只好直入主題：“看過墻上這些照片，星海君沒有什麽想法嗎？美國人對日本人的奴役，經濟上的敲骨吸髓，軍事政治上的捆綁勒索，將日本從帝國巔峰淪落到如今的殖民地，星海君難道沒有感覺到憤怒和心疼嗎？”
　　聽完她的話，許誠忽然問道：“紗理奈，妳知道日本聞名於世，深受鄰國年輕人喜愛的標簽是什麽嗎？”
　　紗理奈微微壹怔，回答道：“莫非是，二次元？”
　　“錯。”
　　許誠露齒壹笑：“是二次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