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越陷越深？

　　“兔崽子，這邊來！”我聽到那個執勤大叔的聲音，轉頭往大廳裏看了壹眼就快步走了進去。
　　進過兩次公安局，我對這裏還是輕車熟路的，看著正在忙碌的警察，快步就往周海大隊長的辦公室跑了過去。
　　朝我走過來的執勤大叔看著我仿佛回家似的找準了周海的辦公室，馬上就楞住了。
　　我也不客氣，沒有敲門就進去了，壹看周海正在那邊看著什麽文件。
　　“海叔，早上好。”我笑呵呵地走上去。
　　“我說妳小子是真能耐啊！敢對警察說謊。”周海放下手中的文件，笑著看向我，隨後又壹指旁邊的壹張椅子，說道：“做吧。”
　　“海叔，我這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說謊，像我們這等屁民，怎麽能見得到妳這樣的高官呢！”
　　周海臉色微變，說道：“妳這是拐著彎罵我？”
　　我連忙嘿嘿壹笑，話鋒壹轉，就回到了正題上，“海叔，我這次過來是跟妳談上次妳說的合作的事。”
　　我說完這壹句海叔就笑了起來。
　　“海叔妳笑什麽？我說真的！”
　　“我笑妳還是過來找我了！”周海慢慢收起笑容，點了壹根煙。
　　我有點楞住，腦子好壹會兒才轉過來，原來周海算準了我會過來找他幫忙的！這大隊長，果然不是白幹的！我小聲地問道，“妳算準了？”
　　周海笑而不語，問道：“那妳想怎麽合作？”
　　“海叔，我想請妳幫我找人照顧我在監獄裏的竹竿哥，作為條件，我會幫妳收集周進項傑他們和帝豪老板江盛的不法證據！”
　　“妳小子現在是越混越行了啊！江盛都認識了！”海周海的眼神明顯就銳利了起來，“我可以幫妳，但是我還要妳幫我收集吳天和歐陽昆他們之間的不法證據。”
　　“天哥他們沒有做不法的事！”我想也沒想，馬上就回答道。
　　“沒有？”周海冷笑了壹聲，說道：“那妳說說為什麽歐陽昆會和他們有關系？”
　　周海的話讓我心裏壹顫，對啊，為什麽會有關系，我想起那天冠明只是跟我提到歐陽昆那壹次花錢幫他們擺平了在學校和項宗他們大打出手的事，他並沒有跟我提他們是怎麽和歐陽昆有交集的事！
　　“想到什麽了是不是？”周海頓了壹下，“我就是覺得妳小子聰明！我現在也是在幫妳知不知道？妳們這個年齡是最容易走上歪路的年齡，心氣大，愛出風頭，講哥們義氣。要不妳說說為什麽全國的青少年犯罪率壹直是率升不降呢？是不？現在的學校教育就想著考試成績成績的，有幾個去註重關心青少年的心理成長問題……”周海說道這裏又猛地就收住了，說道：“扯的有點遠了，壹談起這些事我就容易氣憤！妳自己再好好想想，他們在學校不幹違法的事，未必就不會去其他地方做。”
　　我是越來越有些佩服周海了，他居然能將問題看的那麽透徹，這些哪裏是我們當時那個年齡會想到的問題。突然就回想起吳天他們似乎經常不去上課的事，想起冠明跟我說的在學校裏的“生意”的事，難道他們真的是在做不法的勾當？
　　媽的，管他們做什麽，反正我覺得以吳天的性格，肯定不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跟周海討價還價道：“不行，就幫妳收集周進他們的。”
　　“要是這樣，那咱們可就沒有什麽合作的必要了！”
　　“不是，海叔，妳看咱倆都這麽熟了……”我尋思著打點感情牌。
　　“熟個屁！別跟我套近乎，沒用。我的條件就是妳收集吳天周進他們幫道上那些大哥做的不法行為的證據。”周海壹點不肯讓步。
　　“海叔，妳要考慮考慮我啊，我是五中的，天哥是三中的，我還要學習考大學呢，這哪有那麽多時間？”我又打起苦情牌。
　　“我發現妳小子嘴皮子還真是溜！妳還要考大學，那母豬都會上樹！不行，說什麽都沒用，我現在就這個條件，妳要是肯做，那我就找人幫妳照顧竹竿，妳要是覺得不好做！那妳還是趕緊回去好好學習考大學的好！”周海還是不肯讓步。
　　我立刻就為難了起來，心裏也是十分的郁悶，要幫竹竿哥就有可能害了天哥，不收集天哥的什麽狗屁不法證據卻又幫不了竹竿哥！我操他媽的，我只不過是壹個學校的小混混而已啊，怎麽就讓我攤上這種事了！
　　琢磨了壹會兒，我站起來說道：“我先去上個廁所。”
　　“出門右拐直走。”周海拿起壹份報紙，看著新聞說道，那口氣明顯就是知道我不是去上廁所的。
　　我出門之後找了壹個安靜的地方，就用自己新買的手機給海燕打了過去。
　　也虧是陌生的號碼，不然以海燕在醫院跟我說的哪些莫名其妙的話，估計她會直接掛了我的電話。
　　“餵，妳是？”
　　“海燕姐，是我，阿南，我有事想問問妳。”
　　海燕也是聽出了我語氣和平常的大不相同，便沒有掛電話的意思，說道：“什麽事？”
　　我便將這邊的情況說了壹下，海燕聽完就沒有聲音了，我們沈默了壹會兒，她嘆了壹口氣，說道：“怎麽就把妳給卷進來了！這樣，我將天哥的號發給妳，妳自己跟天哥說好了。”
　　“嗯。”我點了點頭。
　　“阿南，姐跟妳說壹句話，妳記住了。”海燕很是認真地說道。
　　“嗯。”
　　“不是妳的責任不要瞎扛。”她頓了壹下，“還有就是，人各有命！”我想著壹定是年紀輕輕的海燕在經歷了自己的男友何川被捅死之後，這壹年多以來的感悟。
　　楞了壹下，我嘿嘿笑了笑，說道：“姐，妳這是兩句話！”
　　“果然是個傻逼南！”海燕嘆了壹口氣，便掛了電話，不壹會兒，她便將吳天的手機號發給了我。
　　吳天在聽完我說了打算之後，反應和海燕幾乎相同，他說道：“這件事妳不能做！”
　　“為什麽？”我聽著吳天比海燕更為堅決的語氣，有點納悶，“當初妳不是還讓我做嗎？”
　　“當初和現在不壹樣。阿南，很多事妳知道的已經越來越多了，人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妳現在要是去做，到最後說不定就會害了妳！竹竿進了監獄，讓我不得不再想壹個問題，帶著妳們混到底是不是對的，是不是會害了妳們？是，我曾以為我在學生街沒有人敢惹我，沒有人敢動我兄弟，但是現在呢？壹個進了監獄，三個住了院……阿南，世事無絕對啊！”
　　壹個人的成長，和他所經歷的波瀾息息相關！這些發生在吳天身上的事，讓他不得不去思考更多的事。
　　其實竹竿和我並沒有多麽的熟，到現在我連他的真名都還不知道，只是叫著他的這個小名。但是在初三那會兒我們被林青山堵的時候，吳天帶著竹竿和鐵牛過來時，竹竿的拼命我都看在了眼裏。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南哥我便是壹個這樣的人。
　　再者說了，竹竿為了保護天哥，自己進了監獄，這太他媽的仗義了，南哥服他！
　　所以我根本沒去理會那麽多，只是問道：“天哥，那妳有辦法在裏面幫竹竿哥嗎？”
　　吳天沒有說話，好壹會兒他才說道：“昆爺答應了，會多用壹些錢……”
　　“那就是不能保證能照顧到竹竿哥了？”
　　吳天這次直接沈默了。
　　“好了，我知道怎麽做了！”說完，我就掛掉了電話。
　　南哥有我自己做事的風格，就算妳是天王老子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天哥很快就又打過來電話，但是我都沒有接。我壹直在想著壹個折中的辦法，壹個既能幫助到竹竿，又能在短期內保護好吳天的辦法。
　　回到周海的辦公室時，剛壹進門，周海就說道：“妳這廁所上的可夠久的，我們公安局的廁所是不是要被妳給拉滿了。”
　　我拉過來壹張椅子，做到了周海的面前，說道：“行，我跟妳合作，妳來保證竹竿在監獄裏的安全！”
　　周海呵呵壹笑，說道：“想通了？”他說著從下面的抽屜裏拿過來壹個傻瓜相機和壹只鋼筆，說道：“這兩樣東西妳收好了，應該會用到。”
　　“等下，條件還沒有談清楚。”我只是掃了那兩件東西壹樣。
　　“還有條件？”周海吃驚地看著我。
　　“嗯，必須先談清楚了，否則我給妳辦事了，到時候妳不保護竹竿哥那我豈不是虧了？”我像換了壹個人似的，壹臉的嚴肅，這讓周海也有點不習慣。
　　“妳說的也有道理，什麽條件妳說說看。”周海的話讓我覺得他似乎也很看重要跟我合作。
　　“三年內，我只要壹有周進他們幹不法行為的證據，就會第壹時間送到妳這裏。三年後，在我看到竹竿哥完好無損地從監獄裏出來，我再給妳天哥的。”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盡量將天哥的拖到最後。到時候再各安天命吧！
　　“兔崽子，這麽滑頭！”周海眉頭微皺，“我現在都在想應不應該跟妳合作了，誰知道妳到時會不會突然反悔不給？”
　　“那妳也至少得到了周進他們的，而且救人壹命勝造七級浮屠，妳身為警察本來就應該保護人民的安全！”我說這句的時候，就知道是和周海賭上了，賭他到底會不會答應。我沒有退路，我不能這個時候就將天哥的壹切信息交給他，所以只能是賭了。
　　周海沈默了壹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就問道：“怎麽了？”
　　我這壹問，他笑的更厲害了！說道：“我剛才還想誇妳兩句早熟的厲害，腦子也靈活，誰知道妳馬上蹦出了‘怎麽了’這壹句！孩子，妳畢竟還是個孩子啊，沈不住氣！不過妳是真的很聰明。唉，這麽聰明的孩子，不好好的讀書，真是可惜了。”
　　“那妳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我著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