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壹百二十九節 微動

起床，沙正陽在房間裏走動了壹圈。

    簡單而不失溫馨，素色調為主，但是在壹些小細節上仍然暴露出寧月嬋的童心猶在。

    比如抱枕，玩具熊，還有帶有卡通圖案的睡衣，這讓沙正陽心中頗有觸動。

    桌上有壹張紙條。

    沙正陽沒想到寧月嬋居然還用這種老式的方式來交流，電話或者手機短信都不用。

    當然語言也很簡單，就是說她今天要去廣州，是去查看趣味飲品旗下的潤心堂涼茶生產基地選址，並和當地政府商談投資事項。

    沒說回來的時間，也沒說其他，似乎就是告知沙正陽這麽壹回事兒，但言外之意沙正陽卻明白。

    沙正陽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寧月嬋肯定不想見他。

    這也在情理之中。

    都是成年男女，在這種事情之後都要好好想壹想，如何來面對以後的相處。

    避而不見不是長久之計，兩個人始終還要見面，還要接觸，未來的關系如何定位相處，考驗二人的感情和理智。

    沙正陽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能走壹步看壹步。

    寧月嬋留下紙條，就是不想自己給她打電話，想到這裏，沙正陽手指間的紙條放在鼻尖上，似乎還有點兒淡淡余香，他笑了笑，收了起來。

    壹晚上的激情綻放，自己無論是在對未來的展望想法上，還是咱感情的傾瀉上，似乎都得到了壹個極大的釋放，這讓沙正陽積郁太久的心態也得到了壹個很好的調適，不得不說，男女之間的這種情事真的能讓人的精神狀態壹下子改變很多。

    正如他告訴寧月嬋所說的那樣，東方紅集團是他的後盾，交給寧月嬋他才放心，而長川實業將會是他的另壹個平臺，他會在這個平臺上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嘗試壹些東西，也許會失敗，也許會中途下車走人，任何可能都有，但他還是願意去試壹試。

    沙正陽也不知道自己在長川實業乃至長河能源集團裏能幹多久，現在副廳級位置已經解決，未來重返地方上就已經打好了基礎，但現在真讓他回地方，他還有些舍不得了。

    壹切剛剛開始，未來兩三年裏，沙正陽相信長川實業可以迎來壹個快速發展，而傅蕾的表現也讓他很期待。

    自己掌舵，她沖鋒陷陣，建設和房地產板塊相輔相成，必將綻放絢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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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可真是心大啊，學會當甩手掌櫃了？”鐘廣標忍不住想要批評壹下對方，“是不是覺得升副總，膨脹了？”

    “鐘總，您可是看著我成長的，我是那種人麽？要膨脹也不可能是這個時候膨脹，好歹也要拖上壹年半載才膨脹，或者就該是提拔之前膨脹才對，這可不是我的風格。”沙正陽站在對方辦公室裏，很隨意的把對方辦公桌上的壹盒茶葉拿在手裏，“喲，阿薩姆紅茶，鐘總，現在走國際化道路了？”

    “帶給妳的，壹個朋友從英國回來，帶了兩盒，妳不是喜歡喝茶麽？阿薩姆秋茶，香氣很好，不過不知道妳能不能適應這股味道。”鐘廣標被沙正陽岔開話題，趕緊拉回來，“少給我拉開話題，我說妳長川實業的事情，傅蕾的確很能幹，但是妳是董事長兼總經理，事必躬親當然不行，但是必要的工作還是要過問。”

    “鐘總，長川實業和長河能源不壹樣，妳當總經理只需要抓住核心產業就行了，但是長川實業的核心產業太多了，建築、房地產和建材，而且分布在全省各地，甚至房地產確定要把京滬和漢都作為發展支點，下壹步就是收縮其他地區戰線，全力以赴攻略燕京，我哪裏忙得過來？”沙正陽瞅了壹眼鐘廣標，“不交權不行啊，除非我不再負責出海戰略那邊。”

    “不行！”鐘廣標斷然拒絕，“這壹點沒得談，我正要和妳說說這事兒。”

    “那不就得了？我不交給傅蕾，還能交給誰？而且壹旦我把工作重心轉到那邊，整個長川實業都要交給她來掌舵，所以我才懇請集團黨委考慮把總經理位置交給她。”

    從升任集團副總經理開始，沙正陽就打定主意要卸任長川實業（集團）公司總經理壹職。

    這壹個職務太磨人，尤其是在財務上這壹塊管理更是輕忽不得，他想放手，但是卻不能放手，傅蕾是常務副總，但是最終把關還得要自己，只有徹底把總經理職務交脫手，才能安心。

    傅蕾表現得很拼，而且狀態越來越好，與自己配合也越來越默契，沙正陽覺得沒有必要按照集團黨委確定的那樣，再讓對方適應壹年半載過渡，那毫無意義，只要合適，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觀點沙正陽早就和尤萬剛談過，但是尤萬剛的意見是讓他和鐘廣標再溝通壹下。

    這讓沙正陽也很納悶兒。

    尤萬剛和鐘廣標之間的關系雖然不及自己和他們倆那麽融洽，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是比較合拍的，什麽時候還需要自己來在他們倆之間當橋梁了？

    鐘廣標也知道沙正陽現在工作壓力很大，競聘順利推進之後，長川實業的幾大板塊都開始進入了運行正軌。

    尤其是建築領域，呂雪松和魏君雍都開始鉚足幹勁跑項目拉業務，爆發出來空前的積極性和活力，漢都市三環路建設開始招標，長川壹建和長川二建分別拿下了三個標段和南北兩個立交橋樞紐工程，光是這壹輪競標，就為建築板塊拿到了接近四十個億的工程量，也為明年長川實業的開門紅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當然，雖然是工期五年，但是即便如此，在資金上帶來的巨大壓力也落到了沙正陽身上，呂雪松和魏君雍都找到了沙正陽，以現在壹建和二建的實力，如果沒有總公司的支持，根本玩不動，雖然他們在技術、人才和設備上都並不缺，但是這種資金壓力才是最大的。

    作為總公司的負責人，這個時候當然是責無旁貸。

    沙正陽拍了胸口，甚至也還要求二人不要只把目光落在漢都乃至漢川，要大膽走出去爭取更多的項目，長川實業乃至長河能源會給與其資金上的最大支持。

    當然作為回報，兩大建築公司在下崗職工問題上必須要服從總公司的統壹安排，不得擅自行動。

    這免不了又是壹番討價還價，嘴皮官司打了好幾天，三方才算是達成妥協。

    沙正陽這也是沒辦法，合理調度資金也是總公司的責任，但是長河能源集團那邊已經接到了省裏的要求，減員增效，職工下崗這是必須要走落實，但是後續的職工再就業同樣也要壓到相關企業上。

    對長河能源來說，出海戰略能吸納的再就業職工相當有限，而東神煤業為首的煤炭擴產項目被暫停，無法創造新就業，也就意味著職工下崗的壓力增大，那麽從何處來消納？

    主業不行，主意那就只能打在輔業上來，長川實業自然首當其沖。

    而長川實業首先要解決自己的下崗職工消納問題，然後才說得上替集團公司解困，所以沙正陽必須要壹個板塊壹個企業的談，壹方面要讓他們自己解決自己問題，然後還要讓他們多創造新的崗位來解決其他領域帶來職工下崗問題。

    建築領域首當其沖。

    沙正陽很清楚未來十多年是建築領域最紅火的十多年，也會誕生無數個建築領域的巨無霸企業，誰能領先壹步搶先發展起來，誰就能在未來的基建狂潮中擁有更強的話語權，占據更大的優勢，攫取更多的份額。

    這就是壹個看臉的世界。

    而對建築領域來說，臉就是指妳的業績，妳的品牌，妳的綜合實力，越是到後面，甲方就越願意和大塊頭打交道，地方政府和金融機構也壹樣不能免俗，而同樣，越是如此，大型企業的盈利率上也會更高。

    房地產領域也是如此，所以沙正陽才會鼓勵辜科凡抓緊時間不惜代價進入京滬市場，只要能京滬打開局面，總公司和集團都可以為其提供最大的支持。

    因為無論是沙正陽還是鐘廣標都清楚，房地產項目能夠給建築板塊帶來多麽大的拉動，而建築板塊又能給建材板塊帶來多大的業務，這都息息相關，這是壹個產業鏈。

    看見鐘廣標若有所思的表情，沙正陽突然心中壹動，問道：“鐘總，尤省I長是不是要走了？”

    鐘廣標吃了壹驚，看了壹眼對方，確定對方是猜測，好壹陣後才緩緩道：“有這個說法。”

    “去中石油還是中石化？”沙正陽問道。

    “不確定，也有可能是去中海油。”鐘廣標沒想到沙正陽的思路這麽犀利靈敏，苦笑著道：“妳自己猜的？”

    “嗯，我和尤省I長談起過傅蕾的事情，他說讓我和您溝通，我就有些納悶兒，琢磨這裏邊有事兒，今天覺得您也有點兒古怪，估摸著是不是要先把長河能源董事長位置交給您了，所以……”沙正陽點點頭。